“你舍得我吗?”她深深望他,他明明近在咫尺,但却狠狠地抗拒着她的心。
几日的恩爱到底抵不过几年的婚姻是吗?即使他们的婚姻已经千疮百孔!
“梅楠……”他痛苦为难,喉咙滚动。“我不能再对你说任何情话,明白吗,对你对我都好,我都不能再说一句,甚至一个字。”
梅楠认真的琢磨了他的话,久久,苦笑着点头。
秦姨说过,在男人左右为难的时候千万别做一个逼迫男人的傻女人,男人最讨厌那种女人,你永远要知道你的价值,他找你,是为了寻求轻松,为了缓解心头的压抑,如果你也给他施加压力,他便会舍你而去,再去寻找下一个避风港。
是的,秦姨的话她深深记在心底,那个打败她妈妈抢走她爸爸的聪明女人,那个教会她整容教会她妩媚的漂亮女人!
“好……”她眼眸含水,楚楚可怜。
就是这样,乖巧的让他心疼吧,让他亏欠吧!
可她真的放弃放手吗?
呵呵!开玩笑吗?
是夜,梅楠提着手包在喧嚣的市中心街道上慢悠悠走着,这里不似医院,灯光闪烁着仍维持着白天一般的活力,像个不服输的倔强之人,也像她自己。
顾安的话里其实已经默认了对她的爱意吧?他说他为了她好,不能说任何情话。
可是那情话即便不说却已在他心中,对吗?
只不过……他和所有徘徊于情人和妻子之间的男人一样,他们痴恋着情人的娇艳善解人意,却又苦于妻子曾经同甘共苦的陪伴。
他莫非还爱着赵妍青?
不一定!
他只是没有辜负赵妍青的理由罢了!
所谓男人的责任感正在禁锢着他的灵魂罢了!
梅楠忽的面无表情止住脚步,眼眸里闪现着危险又发狠的光。
让她想想……她那个愚蠢的母亲当年是如何把父亲推向秦姨怀里的?
哦……是发狂!
男人永远厌恶发狂的女人!这才能让她的懂事凸显的更为稀罕珍贵!赵妍青的冷漠还不算什么,赵妍青应该发狂才好!
半小时后。
妍青狐疑拉开洗手间的门,倾着身子细细听了听外面的声响。
“嗙嗙嗙——”
还真的是有人敲门!
会是谁?顾安?他不是应该在医院?
妍青瞥了眼马桶盖上刚刚沾过尿液的验孕棒,上面还没有完全显示测验结果,可门又被敲响。
算了,等下再回来看好了!
妍青想着,疾步走到门前,轻声问了句:“谁?”
门外静了几秒,然后她完全没想到的声音响起:“我。”
梅楠?
赵妍青一怔,不由得心一颤,缓缓出了口气,拉开了门。
“学姐。”梅楠唇角勾起,却不似善意。“我喝了点酒,心里难受,能聊两句吗”
妍青定定看着,片时,也轻挑嘴角,侧了侧身让出空间给梅楠进来。
一杯茶水递给她,一杯白水自己手里握着。
妍青在梅楠对面的脚凳坐下,垂着眼皮专注吹了吹水气,轻启唇瓣,像自言自语似的:“心里难受?”
梅楠暗暗瞥她,咽了几口口水,低低嗯了一声。
“原因和我有关?”妍青轻抬眼皮,幽幽看过去。“还是和顾安有关?”
“……”梅楠怔了一秒,却也不是特别惊奇。
看来赵妍青也不是特别蠢的女人,或者说,也不是特别自信的女人。
“学姐……你爱他吗?”
妍青闻言又一次把垂下的眼目抬起,含着笑道:“我还不至于为了别的和他结婚。”
梅楠顿住,意外这女人的淡定。
她还能笑?
“那你觉得……他还爱你吗?”她不放弃逼迫,她今天就是要将她逼疯!
“这你不能问我,得问他。”妍青还是淡然答道。
梅楠笑得邪魅,歪着唇缓缓点了点头。
看来这女人也有有备的!
“他爱我。”她只能来直接的!“学姐,那你说一个人能同时爱着两个女人吗,完全不同的两个女人?像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
妍青仍望着梅楠,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梅楠以为……她办到了……
可……
赵妍青居然笑了?笑得讥诮!
“你这举例不妥,我不是孟烟鹂。”
“……”梅楠蹙眉,大有不解之意。
妍青垂目又笑,这次却笑得有几分无奈。“你没看过那书,对吧?”
“……”梅楠脸色骤然变白,眼睛不眨,僵硬咽下口水。
“你以为你是红玫瑰,你觉得我是白玫瑰,可你不知道,那书里的佟振保只把红玫瑰娇蕊当作没头脑的尤物,这么比喻自己,似乎不大好。这话别对顾安说,他真的看过那本书。”
“……”梅楠恼羞得无地自容,牙齿暗暗咬得咯咯作响,却还得硬撑着自己的颜面。
久久,她才抽动着嘴角强笑出来,挑眉道:“你知道吗,顾安最烦你的就是你这股清高劲!还有顾阿姨,她也是最恨你这副傲慢的样子。”
妍青举在唇边的水杯僵住,顿了顿,又若无其事抿了一小口。
梅楠怒火中烧,忽的从沙发起身居高向下望她,嘲弄的说道:“你有才华,你有学识,可那也只能说你是个满腹经纶的人,而不是满腹经纶的女人!知道什么意思吗,你做女人不合格!”
她边吼着,边低目瞧着赵妍青脸上细微的变化。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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