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入一下他的这个角色,他的很多行为和想法就是能理解的了。
看着翠花已经冰冷的尸体,布勤心中百感交集。明明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将地板踩出了几个大坑,到了今日,她却再无了生命的反应。
眼见布勤默默落泪,甲定漪道,“不过是编纂出的人物,有何可哭?”
布勤哽咽着瞪他,“你还有没有人性啊!翠花对你这么好,她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你连滴眼泪都不掉。”
“落泪?你倒是多情,作者大人。”甲定漪冷冷的说道,“我们的生死不过在你一念之间,如今不过随了你的一时兴起,生死由命,有何可值得落泪的?”
“我……”布勤听出甲定漪语气激动,更让他无言以对。半响,他才小声的说道,“我没有安排过翠花的死。”
“因为我们都太过渺小了,不值得作者大人你费心。”甲定漪捏紧拳头,忽而冷笑一声,“你最好放弃跟随云尊老人走的念头,否则……我就让你去陪着翠花。”
布勤听得心头一惊,却见甲定漪一甩袖子走了。布勤看着翠花青紫的脸色,心下又是一阵悸动。他想起了自己父母去世的时候,那种心里被彻底剥离的空荡感觉。他此刻才彻底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段不沉看布勤眼神空洞,似是伤心欲绝,便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们主仆情深,但别太过伤心了。翠花她……还是早早让她入土为安吧。”
布勤擦了把鼻涕,问道,“大哥,翠花她怎么会突然自尽?我看了她的鼻孔和口腔,都没有泥沙。她既然是溺死,死前定然会挣扎,池水里都是污泥,怎么可能不进入她口鼻?”
因为甲定漪一直陪在布勤身边,翠花就不用陪夜了。布勤知道她最近和家丁丙打的火热,俩人经常去花园幽会。
“你不要问了。”段不沉道,“她毕竟只是个下人。”
布勤没想到段不沉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段不沉叹气道,“我只是不希望在水池里浮着的是你。”
段不沉话中有话,但他不肯再说了,而是叫回了站在门口的甲定漪,让他背布勤回房间去。临走时,他还嘱咐布勤,“翠花的死就到此为止,眼下最重要的是云尊老人的事。我会想办法让大哥同意的,但你万不可表现出你想随他走的意思。”
布勤点点头,目送走了段不沉,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他又伤感了一会,但不敢让甲定漪瞧出来,要不然他一定又会冷嘲热讽,说自己伤心得没道理。
甲定漪看他低头沉默不语,感到一阵心烦。他坐在布勤身旁,拉过他的脸,捡起他的床单来,动作粗鲁的给他擦了擦鼻涕。
看着布勤红着鼻头噙着眼泪的傻样,甲定漪忍不住捏住他的下巴说,“别哭了。赶快收拾行李,我们一入夜就走。”
“为什么?”布勤问,“就算要走,也要等翠花下葬,我们给她过了头七吧。”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头七一说,她今日就下葬了。”甲定漪一阵心烦意乱,缓下情绪道,“我们夜里走,还可以到她坟上给她烧纸。”
甲定漪说没有头七,不过是骗布勤,知道他对这个也并非完全了解。布勤上了当,却依然坚持,“那我也要跟大哥告别,他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消失?”
“他又不是你亲哥哥,不过是你笔下创造出来的人物。”甲定漪又是心乱至极,心里暗道,再不走,你就和翠花一样了。
甲定漪确实担心,他看得出翠花并非死于意外。至于自尽这个可能,明天又到了吃红烧肉的日子,翠花就算要死,也要吃完肉再死。
甲定漪离开布勤的房间,尾随几个家丁出了段府。那几个家丁抬着翠花的尸体,要去后山埋葬。可怜她本就孤身一人,如今死的突然,主人家连口棺材都没有,只用草席裹了裹。
甲定漪看着翠花那双本来强壮有力的手,此时滑落出草席,随着家丁们的走动晃动着,再无一点生气。
甲定漪看得心中一阵酸涩,但他却说不出这是何缘由。躲在树上望着天空发呆,直到树下的人都走光了,他才跳下树来。
那几个家丁省事,并未将翠花埋得太深。几下挖开覆土,甲定漪又是一阵悲哀——若是来了野狗,不用费力,便能获得一顿美餐。
他叹了口气,解开翠花胸前的衣扣,然后掏出了别在腰后的短刀。刚要下刀,他便觉得身后掌风袭来,赶忙回身就刺。身后那人躲闪开来,甲定漪趁机站起将刀反握想要向来人扔去。
好在他眼比手快,看清来人,他急忙放下了刀,喊道,“家丁丙,不要动手!”
家丁丙满目赤红,吼道,“你这个禽/兽!翠花她已经死了,你竟然做出此种恶行!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说罢,他又连连发掌。
在甲定漪看来,家丁丙空有蛮力,此时又被伤痛与愤怒冲晕了头脑。他看清家丁丙的步伐,一个错步将他掀翻,再双手一拧,就将家丁丙制服在地。
甲定漪说,“你先不要喊打喊杀。我是想要探查翠花死因,才对她冒犯。”
“你此话何意?”家丁丙扭头,恢复了一丝理智,“你是说,翠花死的有蹊跷?”
甲定漪放开钳制,便走向翠花边说,“水池里淤泥不少,若是溺死,她口鼻里应有泥沙。”他将翠花的嘴掰开,让家丁丙来看。
甲定漪能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