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培琢磨了一下:“这也太可怕了。如果父母会被子女感染,那么只要子女感染了石化病毒,母亲也会很快感染的。所以说来说去,所有的人都会感染,谁也逃不掉!”
“是。但因为丈夫与妻子的血缘关系较远,所以不能直接感染,那么感染得就会晚一些。当然,石化病是大规模地爆发,在混乱之中没有时间和条件去做详细的实验,即使调查来的数据也可能是错误的。比方说远方的子女是通过其它方式被感染的……但目前生物学家们一致认为,石化病的传染与血缘其实有关系。有人甚至提出了基因共振传染这种说法,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它是个比喻,主要是用共振来形容基因之间的——”艾伦有些困难地寻找着不那么专业的词汇。
“我明白。”严培心想他看起来真的很白痴么?还需要艾伦这么费劲地去想解释,“我知道共振。中国有个故事,说有一座寺庙里放了一口磬,每次寺庙里敲钟的时候这磬都会无故自鸣,使僧众们都很害怕。后来有个到庙里借宿的人听说了,用锉子把磬锉去了一块,就不再有无故自鸣的情况了。其实就是磬和钟之间产生了共振。你说的基因共振传染,是说近亲之间的基因相近,因此很容易相互感染,对吗?”
“对。”艾伦倒没想到严培反应这么迅速,一时没什么好说了,“嗜血症与石化症是同种病毒的不同变异形式,所以感染方式应该基本是相同的。”
“所以我应该是安全的吧?”严培最想说的其实是这句,“我没后代,即使有亲人——一千五百年了,你们又进行过基因改造,应该跟我没多大共振了吧?”
艾伦霎时就有种要吐血的冲动,原来他说了半天,就是为了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危险:“这也不一定。没有经过改造的基因未必就不会被感染,这还需要试验。”
严培耸了耸肩,指着屏幕上:“这个——这个人是石化了么?”
艾伦看见屏幕上血淋淋的画面就反胃,但还是强忍着看了一下:“是的,这应该是个三期石化症患者。一期是思维迟钝,二期是行动迟缓,三期是身体有明显硅化,等到全身硅化就是四期了。不过一般的患者在三期的时候就会死去,能进入四期的病人也是极少数的。”
屏幕上的图像较小,但十分清晰,严培能很清楚地看见那个“人”。面部皮肤已经转化为灰白色,有隐隐的光泽,好像皮肤下面隐藏着些细小的晶体。严培琢磨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硅化”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尊汉白玉石雕,和真正的石雕摆在一起说不定都能以假乱真。
“艾伦,准备起飞!附近有大量嗜血者!”沈啸的声音突然从对讲器里传出来,呼吸急促,显然正在奔跑之中,随之便有枪声传来。
艾伦一下子紧张起来,立刻按动控制台上的按钮,屏幕上很快出现一个移动的红点:“我去接你!”
“不!这里不适合搜索艇飞行,你启动飞艇,我马上就到!一看见我,你就升空!准备开启光子炮。”
艾伦紧张地在控制台上折腾了一会儿,没有几分钟,沈啸怀里抱着个东西从树林里冲出来,背后——严培总算是见识到了嗜血者,乍看上去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再仔细看就会发现面无表情而双眼血红,可怕的是这些东西动作根本不像电影里的僵尸那么缓慢呆滞,几百个一群的从树林里跟出来,喉咙里嗬嗬乱叫,声势惊人。有几个被树枝挡住去路,随手那么一挥,手臂粗的树枝就咔嚓折断。沈啸在奔跑中回手扫了一梭子,一个嗜血者仰天倒下,脑袋开了花,却没有多少血溅出来,反而是飞溅开来的骨渣在阳光下微微闪光,像亮亮的砂子。还有两个嗜血者被子弹打断了手臂,却毫无痛感,身体只因为子弹的冲击力晃动了一下,仍旧直往前冲。
艾伦操纵搜索艇一边升空一边向沈啸迎过去。沈啸左手抱着怀里的东西,右手向上一举,袖口里突然射出一条长绳,前端啪地扣住搜索艇外部的什么地方,随着搜索艇向上升起。艾伦立刻拉动操作杆加速上升,但追得最近的一个嗜血者已经纵身一跳,那弹跳力竟然相当惊人,一跳就是将近两米,对着沈啸的腿伸手就抓。那手指干枯,皮肤失去了水份似的,好像只剩下了骨头,看起来鹰爪一样惊人。沈啸是用右手持枪,现在右臂上挂着拉绳,枪已经没法用,他在艾伦的惊呼声中猛地向上翻身,头下脚上,用双腿夹住了绳子,腾出手来一枪打在嗜血者头顶,冲击力将嗜血者的脑袋打穿,尸体沉重地跌在地上。沈啸再翻身,换手握住绳子,大吼道:“打开外层门,开炮!”这时候搜索艇已经升空十余米,下面的嗜血者虽然挤着乱跳,却已经没人再能够得到沈啸。
艾伦在控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