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就往里去,嬴政还像上次一样斜卧在榻上看书,看的很专注。
嬴政虽不怎么喜欢捣腾女子的发型,但好歹也是注重脸面的人,每日都让侍女给自己梳洗整齐,刘彻就觉着他比从前有很多不同了。
陈阿娇喜好颜色,女人整日涂脂抹粉的自然没什么可说的,陈阿娇的衣服也很多,以前是不得已,才顺着陈阿娇的喜好,天天给他挑衣服,说哪件好看哪件颜色漂亮,可是自他登基一来,陈阿娇更是变本加厉,美名其曰皇后要穿的体面些,但这都是姑娘家玩的,让刘彻一个男人来说,早晚会不耐烦。
刘彻也因为这事情和陈阿娇翻过脾气,毕竟陈阿娇虽然年纪长,但是秉性骄纵,刘彻虽然是皇帝,但他毕竟年纪还轻,有许多心事藏不住,容易发火。
结果陈阿娇跑去太皇太后那里去哭诉,太皇太后宠溺陈阿娇,把刘彻叫过去说了一顿,刘彻不服气,只不过如今自己还没有掌权,全凭太皇太后说了算,而且太皇太后是长辈,刘彻怎么也没有不听的道理,只好点头。
可是如今却不同了,陈阿娇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衣服比之前穿的素雅了,头发虽然不弄得繁琐,但这个人生的就清秀美艳,再加之嬴政那种镇定大方的感觉,总让刘彻觉着有些说不出的什么。
刘彻刚进来,嬴政已经感觉到了,毕竟嬴政不像刘彻这样,有个馆陶大长公主帮他,还有个能说会道的母亲帮他上位,自己的母亲只是个歌姬,除了和男人上1床,再没有别的可以帮他。不得不说,嬴政的心里,对自己母亲和嫪毐的事情,芥蒂很深,那嫪毐可是想篡权夺位的人。
嬴政的一切都是从困苦和绝望中来的,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打下的,相比较来说,刘彻简直是个安逸太子,又顺理成章的做了皇帝。
所以刘彻骨子里是霸道和任性,而嬴政的骨子里是霸道和警觉,不信任身边的每一个人,但又给身边忠心的每一个人虚假的信任。
嬴政知道刘彻进来了,但他并不想抬头,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突然听说了王翦这个人,纵使是嬴政,也猜不透刘彻是从哪里听说的。
嬴政只是低着头看手里的竹简,嬴政尊重法家,而刘彻独尊儒术,他此时看的正是法家的书。
嬴政看着书的眼眸微动,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再和刘彻有冲突,就装作不经意的将竹简对着合上,不露出里面的字,随手放在一边,又拿起旁边的《天人三策》。
他这一系列动作就难免看到刘彻,装作很惊讶的从榻上长身而起,他虽然不想对刘彻行礼,但如今看身份没有不行礼的可能性。
刘彻赶紧抢上去,双手扶起他,恰好看见他手上的《天人三策》,于是心情大好,笑道:“以后朕来,阿娇姐姐都不必行礼。”
嬴政敛去眼底的多余的表情,像模像样的道:“谢皇上恩典。”
“你看你看,阿娇姐姐又多礼了。”
他说着,拉着嬴政的手,一起坐在榻上,刘彻就去翻他看的什么书,嬴政大袖轻扶,正好搭在桌案上,将法家的书给遮住了。
刘彻道:“阿娇姐姐也在看这书?”
嬴政顿了好半天,才终于憋出来一句不算失礼的话,道:“臣妾本看不懂什么,只是消磨时间而已。”
刘彻点头,心里面也觉着陈阿娇是一介妇人,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些深刻的大道理,听他这么说,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觉得今天真是来对了。
刘彻将竹简放下,拉住嬴政的手,嬴政下意识的抽了一下,将刘彻的甩开,刘彻却不以为意,笑道:“阿娇姐姐还在气朕这许多天没来椒房殿?”
嬴政听他这幅哄女人的语调,心底里面就来气,只是板着脸没有说话。
刘彻哄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见他不理自己,这次不拉嬴政的手了,反而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嬴政从来没被别人这样揽着过,幸而早有心理准备,让自己克制着别动,只不过仍然全身僵硬。
刘彻捏了一缕他的头发来,在手上拨弄,笑道:“好阿娇姐姐了,你还能跟彻儿生气么,朕这些日子忙于政事,实则是抽不开身,这不是太皇太后都把朕叫过去给姐姐出气了么。”
嬴政听他在自己耳边吐气,热乎乎的气息扫在他耳朵和脖颈上,他虽然现在是阿娇皇后,可从来没真的吧自己当成了女人,果然是不堪其扰,一阵鸡皮疙瘩立时泛了起来。
嬴政怕他继续在自己旁边腻歪,于是道:“臣妾没有生气,陛下勤政,是百姓的福气。”
刘彻听他说话还是不咸不淡的,也不知对方是什意思,毕竟这要是以前,自己肯示弱求他,说几句好话,对方早就美的不知天南地北,重新贴上来了。
只是现在,嬴政口里说的确实没错,也不是不给自己面子,但让人看了都知道,并不十分热络。
刘彻还想再哄哄他,身为一个帝王,其实不怕哄人,最怕的是别人来烦自己,只要刘彻高兴,心情好,那怎么哄都没问题。
但是他还未开口,内侍就走了过来,跪下来道:“陛下,田太尉来了,请求陛见。”
刘彻的脸子顿时耷拉了下来,道:“田太尉知道朕在椒房殿么?”
“这个……”内侍道:“回陛下,老奴方才和田太尉说了,太尉知晓。”
刘彻道:“田太尉知晓,还让你来禀报?”
“是。”
刘彻挥手道:“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