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聂相思眼眶便狠狠一涩。
“这些是你父亲在世时,他给我写的信,我一直保留着。”
容甄嬿手指扶着上面的字迹,“你父亲从小字就写得好,你看。”
聂相思眼眶泛起薄雾,点头。
“那时候,我跟你爷爷不得已送走你父亲,我们谁都没想到,那一别,竟成了永别。”
容甄嬿看着被她一张张粘贴在牛皮笔记本内页上的信笺,“臧天霸把我们聂家操控在手里,逼我们赶走你父亲还不够,就是我们想跟你父亲联络,也都被他管控着。后来,还是你父亲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写信。你父亲将信寄给他大姨我姐姐,你大姨再将信偷偷给我。那些年,我每天最盼的,就是收到你父亲的来信。”
容甄嬿指尖颤抖的落在信笺最后,“你父亲每次写信来,都会写上这一句儿安好,母勿念。”
“奶奶。”聂相思见容甄嬿说完这话,手便更是抖得厉害,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欢欢,奶奶不怕死,也不贪图荣华富贵。聂家的繁华,奶奶并不看重。若哪一日,聂家彻底败落,奶奶都不觉得可怕,可惜。奶奶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聂家的子孙,都好好儿的。”
容甄嬿垂着头,边说眼泪边掉。
聂相思不忍极了,伸手从后抱着容甄嬿的背,脸靠在她的肩上,“奶奶,我们都会好好儿的。聂家也不会败。”
“败与不败都无所谓。”容甄嬿摇摇头,“你们个个平安就行。”
“嗯。”
聂相思红着眼从容甄嬿肩上离开,看着容甄嬿,“奶奶,吃饭吧。”
容甄嬿阖上牛皮笔记本,抬手抹了抹眼泪,“奶奶真是老了,以前的事,最近总是想得多。”
“奶奶要活到两百岁,您现在才八十几,还有一百多年呢,哪里老了。”
聂相思端起餐盘里的米饭递给容甄嬿。
容甄嬿虚弱笑着接过,怜爱的看聂相思,“你这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总哄我开心。两百岁,我都活成老妖怪了。”
“那也是最善良最慈祥的嘿嘿。”
最后三个字,聂相思没说,悻悻的拿起筷子递给容甄嬿。
容甄嬿嗔怜的盯聂相思,“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
“奶奶,您爱吃的咕噜肉。”
聂相思讨好的端起肉递到容甄嬿面前。
容甄嬿笑笑,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宠溺的看着聂相思慢慢咀嚼。
只是吃了没几口,容甄嬿又盯着聂相思没来由的掉眼泪。
聂相思惊了,赶紧放下肉,从茶几上抽出纸巾给容甄嬿擦眼泪,“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奶奶就是,就是舍不得。”
容甄嬿滑了滑喉咙,努力对聂相思笑,可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聂相思微怔,微疑的望着容甄嬿。
容甄嬿吸气,从聂相思手里拿过纸巾,自己擦了擦双眼,眼睛四周,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奶奶老了,难免多愁善感了些,总怕”
总怕这一别,就再也见不着了。
哪里舍得,哪里舍得
聂相思在容甄嬿房间,陪着容甄嬿吃完饭,又扶着她上床休息,看着她睡着,才端着餐盘走出房间。
聂相思眉头轻锁着,站在二楼往楼下看了眼,却没有看到战廷深几人。
轻垂了垂眼,聂相思下楼,将餐盘端到厨房,问正在收拾厨房的佣人,“战先生他们几个呢?”
“战先生他们带着两位小少爷去后花园了。让我告诉小姐,等您下来了,让您去后花园找他们。”佣人说。
聂相思顿了顿,点头,离开厨房,走出别墅,径直朝后花园走去。
别墅后花园,有一片碧绿的草坪。
战廷深和楚郁坐在草坪前安置的几把躺椅上,看着翟司默笨手笨脚的陪时勤和时聿在草坪上踢足球。
见翟司默还没两个小胖纸身手灵活,楚郁咧嘴笑,正要开口取笑时,一道女人惊惶的叫声,蓦地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