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沥的手腕被绑在一起,好在手指仍能够活动,她打了个响指,一小簇火焰开始灼烧捆绑着她手腕的绳子,过了一会儿,绳子终于被烧断。
秦白沥的双手重归自由,然后给自己浑身上下都松了绑。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哼,想要绑着她,没那么容易。
暂且称十九岁死后回到十四岁为重生,称正月十八日到正月二十一日自己在庵堂守棺时被杀死之间的时光为第一次轮回。
那个隐藏在秦府的凶手,在第一次轮回时找机会解决掉了自己。这其中的原因,大约是重生以来,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牵扯进了自己暂时还不知道的某个阴谋。
凶手盯上自己,目前最可能的就是因为自己在关心秦兴之死。
她重生以来,确实做了一些事和秦兴有关,包括正月十五日晚提醒秦兴不要出门,还有第一次轮回里,她正月十八日夜访庵堂,查探了秦兴的尸体找线索。
只是,不知道凶手是哪一次盯上自己的。
秦白沥想不出头绪。算了,眼下还是先离开这里吧。等秦老爷回来,自己估计就要给秦兴陪葬了。
柴房的门和窗都被从外面锁住了。
秦白沥皱了一下眉头,复又松开。
柴房的门是落锁的,窗户应该只是用绳子从外面绑上而已。毕竟秦家人也不会想到自己能逃出去。
前世她倒是没发现自己的火之术法这么好用。她笑了笑,打了个响指,令一团火焰在窗外燃起,灼烧窗外绑着的绳子。
好在重生后的这段日子她有勤加修炼,恢复了一小部分修为。
打开窗子后,她便跳了出去。
她暂时还没有自保能力,那个凶手在秦府,为了保命,她还是暂时逃到秦府外面的好。即使她似乎可以一直重生,她也不愿意死去。
至于之后的事,慢慢再想。
等有一天她羽翼丰满,定不要再如这般憋屈……秦白沥眯了眯眼。
打定主意,她便在这个深夜一路躲着巡逻侍从,从秦府的后门一路直奔远水城城门。
天还黑着,城门还没开,她窝在城门旁的一户人家的后院,用稻草盖住自己,勉强睡了一会儿。
黎明前的夜晚,天冷得可怕,那些稻草没有什么御寒功效,秦白沥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冷得整个人都是发着抖的。
那户人家的小女儿醒得早,天没完全亮,就开始闹腾。
“爹!娘!我饿了,我想吃糕饼!”
秦白沥被这声音吵醒过来,哆嗦着缩成一团,曲起双腿,手臂环住膝盖。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大早上的,哪来糕饼,最多给你熬碗粥!”
“不嘛!我就想吃糕饼,这会子城东的饼店也该开门了,爹爹你去买!”
一个女人骂道:“你这小丫头,愈发会使唤你爹了!真是把你惯坏了!那饼店离我们有半个城远呢!”
那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些责备:“老婆,你骂她做什么,女儿这么想吃,那我就去买呗,也花不了多少工夫。老婆你要不要吃什么?我也一块去买回来。”
女人的声音有些嗔怪:“她就是被你惯坏的!”
秦白沥听着这家人的对话,想想自己的处境,鼻子有点酸,也不知道是被冷的还是怎么样。
又过了一会儿,待天光已经亮了半边天,城门终于开了。
秦白沥悄无声息地又翻墙爬出那户人家。
只见那些住在城郊的小贩都已经有序进城了,城郊小贩多是卖蔬菜瓜果的,早上早点来才能卖出得多。
秦白沥走出城门,然后回头看看城门上的刻字,“远水城”,秦家所在的地方。
那么她的家到底在哪里呢?
秦白沥拍了拍自己的脸,多愁善感些什么呀?!重生之时不就已经坚定了自己的目的么?
远离城门好几里路的地方有个小破庙,早已经没有人会过来供奉香火,毕竟南陵国上下信奉神主,更有凰律教会宣扬神之教义,远东传来的佛教自然是没有立足之地。佛庙在南陵国是不可能会有什么人来参拜的。
秦白沥有些饿,从昨日中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
好在夜里从秦府逃出来的时候,秦白沥路过厨房时,顺手牵羊了一些酱肉。
她从庙后面的小河里打了一竹筒清水,就着清水啃了一会儿肉。肉硬邦邦的,水也冷冰冰的,吃起来跟受刑似的。
“大冬天的,你就吃这些东西?”
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窝在佛庙角落里的秦白沥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只看到一个逆光的身影站在门口,这身影周身飞舞着闪烁阳光的灰尘,如同带着圣光。
秦白沥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光亮,这才看出这是个高大俊美的男子。
这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俊美得不像真的,如同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清冷而不食人间烟火,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他穿着一件紫色长袍,上头绣着繁复的云纹,看得出布料的材质极好,袍子外头还罩着纯白的厚披风。男子长发未束,只在发尾用发带绑着。
秦白沥打量了一会儿,想法是……恩,觉得这个男子应当是个有钱人。
“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此潦草解决一顿饭,未免有些不健康。”
秦白沥笑道:“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吃上一顿热饭的。”
那男子顿了一顿,问道:“你怎么一个人,你的父母亲人呢?”
秦白沥淡淡道:“我没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