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奉亿祀者，十分洁身自好。

秦白沥愣住，难道……

是了，第一次轮回里，持斧者用斧背砸击自己的下腹，这不就是远古时期，给不坚贞女子的刑罚吗？独属于女性的器官被砸烂，以示对该名女性的不齿。

如果那名持斧者——也就是茶馆小厮，是保守的亿祀信众，那么针对**楼的屠杀似乎就可以找到理由了。毕竟，**楼的女子，即使是在平常人眼中，也有些奔放，更何况是亿祀信众。

只是，传闻中的所谓亿祀信众不应该都是很温和的么？为什么会做出“屠杀”这种极端行为？

还是……有人故意挑起亿祀信众的极端行为？

秦白沥一边猜测着事情可能的真相，一边顺着墙上出现的通道往地下走去。

走下长长的楼梯，只见一扇敞开的石门后面，有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人正在说话。

火把燃烧着，照亮这地下的空间。

秦白沥轻轻走到石门边，背靠在石门边的墙壁，然后小心地转头，脸贴着门框，一双眼睛往房间里看去。

里面有不少人。除了刚走进去的茶馆小厮，还有些秦白沥没见过的人。那个曾经去**楼找过“南扶桑”的驼背者并不在里面。

秦白沥扫了一圈屋内的人，扫到屋角时，眼睛猛地瞪大。

屋角的黑暗处，站着一个几乎融进黑暗的穿着深蓝色衣服的高大男子。那男子的衣角有不知名的刺绣，整张脸都被黑布蒙着，只能看见一双眼睛……这个人，和秦奕当时的那些手下的打扮一模一样！

这些蓝衣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秦白沥感觉到自己的心加速跳了起来，一下一下，震得她耳膜疼。

解开一个谜团，又出现新的谜团。

只见石室内，茶馆小厮问道：“乔先生没过来？”

蒙面人的说话声很沉，听得出来有故意掩饰过，让人分辨不出他原来的嗓音。

“乔先生在照顾他妹妹，今天就不过来了。”

一个灰布衫的男子道：“听说乔先生的妹妹在三祈节那天逃出去过？”

蒙面人长眸微眯：“与你有什么关系？”

蒙面人的威压甚重。灰布衫的男子摸了摸额上起的冷汗，干笑道：“乔先生真是奇人，虽不能视物，却有一双天赐一般的耳朵。竟能靠耳朵听出南扶桑在**楼中所住的位置……”

蒙面人打断他：“不要废话。”

秦白沥眯眼，那人口中的乔先生，就是当日那个要找南扶桑的伛偻男人吧？自己竟真的猜对了，那人就是个瞎子，所以才会看见秦白沥的容貌时，没有发现不对——他看不见啊！秦白沥的房间不是被监视，而是被监听，所以她才会找不到监视的源头。

茶馆小厮道：“我们来商量一下后天的行动吧。”

灰布衫男子道：“小五，你确定要亲自去**楼杀南扶桑吗？你不进楼去，那女人也会因毒气而死。”

茶馆小厮眼中浮现恨意：“不，我要亲自给南扶桑处刑。否则我也不需要拜托乔先生查清南扶桑所住的屋子。如果不是因为迷恋她，父亲不会出事，母亲也不会自杀，都怪她！”

灰布衫忿忿道：“**楼里那些女子，都该死。”

那蓝衣蒙面男子的声音带着蛊惑：“去吧，为你们的神而杀戮，为你们的神奉上祭品吧。”

屋中附和者众。

秦白沥看着屋内的情景，想，梓今城有这么多亿祀信徒。

她突然想起三祈节那晚的祭祀上，曾听到过嗤笑声。若是异教徒，自然不祭拜主神。

那蓝衣蒙面男子继续说道：“我家主人感念各位辛苦，再次送给各位仙药。”

只见他拿出一个小包裹，小包裹里是许多独立的油纸包。

屋内的人，除了那个蓝衣蒙面男子，其余都一哄而上，抢光了那些油纸包。他们打开油纸包，油纸包里是奇怪的粉末。

秦白沥看见那些人用鼻子吸进粉末，看着那些人变得越来越奇怪，仿佛登入极乐世界。

那个茶馆小厮，在吸进油纸包内的粉末后，眼睛里竟充满了血丝，那么羸弱纤细的手，猛地举起本放在一边的大斧子，还狂烈地舞起了那把斧子。

秦白沥震惊地看着屋内的群魔乱舞。而那个蓝衣蒙面男子，却依旧淡然地站在这群人间，身姿竟还能显出几分优雅，他眼中甚至噙着丝从容的笑意。

秦白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个药难道是……怪不得这些人都看起来既瘦削又虚浮。

突然一个声音在秦白沥的身后响起：“有外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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