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沥听说过。”

“那陛下应当知道，有苔贵族一向是教会收押的对象。”

陈白沥不再与紫泉涟绕圈子，挑了挑眉：“是。渊玉宫的兰秋声就是您要找的那个兰秋声。”

“果然如此，陛下应当已经猜到我的来意。”

“确实。”

“陛下倒是坦诚。方才我以为与陛下的此番对话，会费一些口舌。”

陈白沥叹气：“主教大人什么都知道了，白沥不坦诚，又有什么用呢？”

“陛下明理。那陛下也该知道，您是在刻意包庇他。”

“是。”陈白沥轻笑，直直看着紫泉涟，“那……又如何？”

紫泉涟一双漂亮的眸子将陈白沥看着，定定的，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很久，他才继续说道：“有苔一族姿容出色，故而历来都有大家族愿意去圈养包庇。但陛下，您作为女王，也效仿这样的行为，是否有损形象呢？”

陈白沥抬眸，一双眸子是很浓的黑色，却意外的清透澄澈，她的声音沉而稳：“放着朋友不管，主教大人，您不觉得，这才是有损作为人的形象么？不巧的是，白沥历来觉得，为王者，首先为人。”

“哦？这么说来，您是要包庇到底了。”

“不要对他出手，主教大人，希望您知道，白沥不想与您作对。”

紫泉涟端详着她的表情，许久，终于道：“好罢，我教也不愿多生事端，还望陛下好自为之。”

陈白沥听到这句话，心中总算默默松了一口气，强撑的气势下，手心有微微的濡湿。有紫泉涟这句话，凰律教会应当暂时不会对兰秋声出手。

紫泉涟站起来，是要出东殿的模样。

陈白沥道：“白沥便不送大人了，一会儿还需要准备下午的课程。”

紫泉涟点了点头，要向门口走去。

正午日头正盛，背光下，陈白沥看到的紫泉涟的背影如一处高山。只见紫泉涟走了几步，而后停住，却是转过身来，目光直指陈白沥，那目光如炬，通透得像是能看到灵魂一般。

陈白沥竟被看得有些微的怔住。

紫泉涟平静地说道：“陛下，为王者，首先为人。这是否是王的自我满足呢？”

陈白沥与他对视：“大人这是何意？”

紫泉涟继续说道：“王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位者，是不是真的应该有作为人的良心呢？还是……只需要表现得有就可以了呢？”

陈白沥皱眉，重复问道：“大人究竟何意？”

紫泉涟难得笑了一下，笑意却惊人的凉薄，他说道：“只不过是想起了出生时的一些往事罢了。”

紫泉涟说完，没有再停留，径自走出了云坤宫。

出生时的一些往事？

陈白沥摇了摇头，不管了，此番对话，她的目的、她曾经承诺过的事，至少阶段性地达成了。

外头，见到紫泉涟离开的穆九原回到东殿，在门口询问道：“陛下，是否可以准备动身去练习骑射了？”

陈白沥道：“恩。”

陈白沥换上利落的玄青短打，由侍卫带着骑射所需要的物件，来到王宫宫门处。

只见宫门处等着的人不止兰秋声一人，林朝歌与南扶桑也在。

南扶桑往那儿一站，就有来往行人偷偷将目光往她身上瞥，甚是吸人眼球。她将肩侧的长发往身后拨了一拨，七分妩媚三分纯情，她笑着对陈白沥道：“听说陛下要出宫玩，我们闲来无事，就跟着一起了？”

陈白沥点头，穆九原却沉着脸色：“陛下不是出去玩，是去练习骑射。”

陈白沥拍了拍他，说道：“穆大人放心，我会好好练的。”

于是除了穆九原有些抑郁以外，众人开开心心地前去了城郊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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