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留风就从山下买来了衣服,还买了只烧鸡和一些饭菜。小鱼也把小筑收拾地能住人了,正饥肠辘辘,一闻到烧鸡的味道,立刻口水直流。
“哇,好香啊!”小鱼从江留风手里抢过烧鸡,使劲闻了闻,然后把烧鸡放在廊下的四方桌上,也不客气,直接撕开烧鸡外面包着的粽叶,扯下一个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江留风有条不紊地把其余饭菜碗筷安置在桌上,给小鱼倒了杯水,说:“慢慢吃,这是你要的衣服。”斯放在边上。
小鱼喝了口水,使劲咽了口烧鸡,说:“多谢啦,那个耿飞天天粘着我,烦都烦死了,身上还一股臭味,连我的衣服都臭了,还是你身上味道香。”
江留风浅浅一笑,仿佛冰冷的湖面拂过一丝春风涟漪“那你究竟为何跟他一起?”
于是小鱼把两人分道扬镳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说完的时候,已经是日暮了,烧鸡也啃完了,饭也吃饱了,有点犯困。
天边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传来低沉的雷声,把小鱼惊得立刻清醒了,“哎呀,要下雨了!”
小鱼跳起来把晾着的被子收了进去,又从小溪中打了一锅水,倒进土灶,开始烧水。小鱼在古刹里做惯了,所以没多少功夫,热水就烧好了。江留风看着小鱼这般娴熟和认真,跟她平日里不着边际的样子截然不同,看着看着眼神中露出满满温暖。
山风渐猛,电闪雷鸣越来越近,傍晚的暮光渐渐被黑云侵蚀。
小鱼扫了眼天空,麻利地拿出了房内的铜盆,打满了一盆热水,端了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拿江留风买来的男装,进去前还特意嘱咐了声:“我进去洗澡换衣服,你可别进来哦,免得又想娶我!”
江留风无奈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小鱼进了屋,关上了门窗。他深吸了一口山里的清新的空气,开始闭目练功。
进大漠多日,小鱼总算是洗了个舒服澡,换上新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江留风给她买的也是套商人的衣服,料子柔软,大小合适,穿着十分舒服。
小鱼打开门窗,享受着初春清凉的山风。她收拾了下,又翻出一盏油灯,见江留风还坐在廊下,便提着气悄悄走了过去。她的步伐很轻,在山风雷鸣中极难察觉,等江留风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小鱼快速出手,撕了江留风贴的假胡子,然后漂亮地转了个身,稳稳地坐在他旁边的长椅上,顺手把油灯放在了桌子中间。
每次被小鱼这般戏弄,江留风心中便会出现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摸着自己的唇上,这么一撕,着实有点疼。
小鱼瞅了眼假胡子,贴在了自己的唇上,一只手捏着八字胡的末梢,说:“这个胡须你戴太丑了,给我吧。”
“哎,自作孽……”话虽如此,说话的语气中却丝毫没有责备。
“什么话!哼!”小鱼不以为然地捋着胡须“对了,你来这里干嘛?这里是不是有好戏看?”
“没有,只是碰巧罢了,如果你没事的,就不要在此地逗留。”江留风不想让小鱼参与其中,无故牵连。
“骗谁啊,耿飞说了,这里可有改朝换代的大事发生!你别小气了,跟我说说嘛。”小鱼趴在桌上,眨巴着眼睛,贴着怪异的假胡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江留风。
“好吧,不过此事凶险,你不要瞎参合。”
“恩恩,快说。”
“京师相传西域长史勾结乌孙族大昆弥之子耿飞谋反,梁大将军请兵三万前往讨伐,于是陛下和梁太后把益州的大军拨给了梁大将军,我想梁大将军应该已从京师启程,也许没多久,就会到此地了。”
“梁大将军不是你的仇人吗?那你来是为了杀他?”
这时候,天上终于落下了雨珠,滴在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在空旷的山里显得格外清脆。没一会儿,倾盆下雨落下,雨滴溅到了四方桌上。
小鱼连忙提起油灯,退后几步,说:“进屋说,快点。”见江留风慢悠悠地站起来,急得扯住他的袖子就往里面拽。
两人坐在南窗前的竹案上,小鱼把油灯放在茶几上,继续追问:“快说呀,你来这里是不是报仇啊?”
江留风摇了摇头“我去拜访过西域长史,他并未叛变,那西域大军是陛下密旨让他召集对付梁大将军的,而梁大将军请兵也并非只为了讨伐西域大军,他觊觎帝位已久,真正想要对付的是陛下,但如今陛下有宦官势力协助,恐怕这一路上,宦官会想尽办法暗杀梁大将军,能否安全到达此处仍是未知。”
小鱼听得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想各方错综复杂的关系,突然问:“那耿飞他们到这里干嘛?”
“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并未与西域长史有任何接触,所以并非如传言所述。”
小鱼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胡子,说:“我明白了,就是陛下和梁大将军对战,宦官帮陛下,准备暗杀梁大将军,如果暗杀不成的话,你就去暗杀,对吧?”
江留风没有回答,因为这个答案他也不知道,若是暗杀了梁大将军,确实能为义父报仇,可陛下并不会因此感激西域长史,兴许为了掩盖真相,反而对西域长史痛下杀手,更别提为义父正名了。所以,他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行动。
“你怎么不说话?”小鱼问。
“时候不早了,睡吧。”
“哼,没劲!”小鱼了无兴趣地看了眼江留风,走到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