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语气温和。
门已打开,她却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心口惴惴的,良久:“嗯,早。”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脚上,见她还穿着家居拖鞋,职业病犯了:“毛毛躁躁,出门鞋都不穿?”
她觉得没面子了,想争执几句,将他上下扫视一通,眼角一弯,绽出笑意来:“你还说我?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
他上身穿着件好看的灰色条纹衬衫,将线条勾勒得万分漂亮。
美中不足是下身还穿着条黑色睡裤,皱巴巴地贴在修长的腿上,整体看下来,滑稽得很。
他恍恍惚惚地顺着她的目光打量自己,再抬头时,神情极不自然。
“一丘之貉。”
说罢转身开门。
心跳得热烈,像揣着个兔子。
手里捏着的钥匙几次都捅不进那钥匙孔里去。
看到她笑,他就没来由地丧失了理智。
昨晚因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出门竟还忘了换裤子。
太丢人了!
半晌再出来,两个人都是体面的模样了。
她站在电梯门前,唇边抿着笑。电梯就停在22层,门紧紧闭着,她一直没伸手去按电梯按钮。
似乎是在等他。
他过来沉气,越过她去按那开关,站在她身后,她半个身子都包在他怀里,他的呼吸在头顶吹拂着她的发。
他顿住,仔细嗅了嗅:“嗯,味道挺好。”
“不是你的洗发水吗?”
他扬眉:“我就是在夸我的洗发水。”
她跨步走进电梯,他随即跟进,又扬手去按了1层的按钮。
沉默在促狭的空间里静静流淌。
是他又先打破,干咳一声:“起这么早?”
“嗯。你不也是?”
“我要上班。”
“我要晨练。”
他抿唇一笑:“吃早饭了吗?”
“一会出去顺路吃点。”
她回问:“你呢?”
他摇头,嘴唇微抿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她不经意地抬头,用余光偷偷睃着。
联想到清早他吻她的那个缱绻温柔的美梦,一时脸颊烧灼。
察觉到她在看自己,他笑了:“偷看我?”
“哪有?”
她呛声。
“有没有还用我说?”
她翻了个白眼:“看你好看,行吗?”
他笑:“行啊,怎么不行。”
电梯依楼层下沉,几乎一层一停。不多久,塞了满满当当的人。
进来个推着婴儿车的妇女,占了大半个地方,挤压着狭小的空间。
她小心翼翼地挪着脚跟,向他的方向挪去。
距离越来越近,咫尺之间,能感受到他呼吸的频率。
婴儿车把手呈外翻状,霸道地压缩着空间,几番挪动,抵在她腰际。
她被那坚硬的物件硌得向前一倾,牢牢跌入他怀里。
又停在一层,进来个胖男人,不顾这电梯快要超载,大喇喇地往门里一站。
空间于是更加狭小,她便紧紧贴在他身上。
面对着面,几乎能听到他心脏的搏动。
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淡淡的薄荷香。
贴的这样亲近,她难免脸红:“哎……”
他嗓音低沉:“怎么。”
“太近了。”
是太近了。
近得他周身紧绷,心头发热。
他闷声笑了。
毫无办法。
那个霸道的婴儿车不依不饶地硌着她的腰,她低头暗嘘一声,抱怨着:“好难受。”
他以为是她跟他一样,贴得这样近,空间促狭,所以很难受。
再顺着她的目光一瞧,他皱眉,忽然说:“我提前告诉你,我可不是要吃你豆腐。”
“啊?”
她才在讶异,他已伸手轻轻扣在她腰际,替她体贴地隔开。
许是怕这样的动作过于冒犯,他手腕很僵,笑容也昭示出尴尬:“再忍忍,快到一楼了。”
他的呼吸轻轻吹拂在她耳际,顺着领口吹到脖颈后面的肌肤上,隐隐生痒。
腰间那只手让她一点都不觉得冒犯和突兀,反而安心。
她怕他只为她着想,手会硌得疼,便将腰肢下意识向前送去,却又与他贴的更紧了。
他闷声笑道:“故意的?”
她没反应过来。
“嗯?”
他怕她更不自在,有意地向后小挪。
她听到头顶的呼吸愈来愈促,她心跳也越来越快。
不知为何,两个人都甚是贪恋此时此刻。
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他嘴角抿得很紧。
她咬唇,有心作弄,小声唤他:“顾老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