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我怀疑,宗盟高层之中恐怕也有角魔策反的奸细。否则,只凭胡长老和古有生两个小角色,如何能混在守卫森严的宗盟密地,对那忘忧草做了手脚?更不可能在入谷的传送阵法上玩甚么花样了。”
“为了安抚法华寺和兽人塔的情绪,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宗盟总要找一个替罪之羊,贵宗恰逢其时出了两大人才,自然首当其冲便被选中了。”
“只不过给贵宗施以惩罚,需得将你在谷中所立的功劳一并考虑进去。如此一来,责罚的力度只怕要大大削减。方好魏兄你是代表岳恒宗出战的,宗盟长老便顺水推舟,将你的战绩功劳通通算在了岳恒宗。如此既符合规矩,又给替罪羊扒了一层皮,管教你们李掌门无话可说了。”
“所以,你的功劳本来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归到云隐宗账上,你也不必懊恼了。”
不二先前自然没有想到宗盟诸位长老竟然做得如此打算,听罢秀秀的话,又细细琢磨一番,觉得她的猜想的确大有可能。苦笑一声:“若是如此,本宗倒也只能认命了。”
秀秀便开解他:“比起焚烛山和魁木峰,你们实属幸运的多,也应该看开一点。”
“焚烛山和魁木峰?”
不二楞了一下:“此话又从何说起?”
“难不成,你还不知道魁木峰被宗盟通缉一事?”
秀秀便将所知情况大抵说给不二。
说的便是外界所传,魁木峰与宏然宗盟在榕城驻地的胡长老一同叛变,还勾结角魔,暗害了宏然六尊之一“独行苍狗”苟万忠。
而后,魁木峰一路逃遁,现在不知行踪。
常元宗望鸽一派趁机动了宗内一位与魁木峰牵扯很深的天人境后期修士巴山。
又不知怎么查出焚烛山现任掌门,也就是魁木峰的师傅常自青,也暗中勾连了角魔。便顺便把常自青也捉回常元宗,又给焚烛山换了个新掌门,来了一个内部大洗牌。
不二听得目瞪口呆,与秀秀细细问了其中情况,仍是半晌消化不过来。
他那夜亲眼瞧见魔女说服魁木峰失败,自然不相信魁木峰会叛变:
“我万万不信以魁木峰的人品和气度,会做这般下作的事情。”
秀秀道:“我也不相信,但常元宗拿出了胡长老、魁木峰和角魔联络的证据。而且,魁木峰此次入谷便是胡长老安排进去的,也正是因为他修为过高,浑身法力超过了传送阵所能承受的阈值,这才导致传送阵法出了差错,入谷的弟子原本的编队被打散了”
魏不二道:“证据是死的,人是活的啊。这些大佬们也不想想,就算有一万个魁木峰和胡长老,只怕也伤不了苟万忠一丝一毫吧?再说,修为到了苟万忠这般境界,除非自己寻思,又或者天劫降至,哪里那么容易死掉?常元宗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秀秀道:“据常元宗负责调查此事的人说,好像有一位黑角偷偷溜入境内,参与了此事。但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此事肯定牵扯到常元宗望鸽和伏鹰两派的争斗,苟万忠是常元宗登高望重的老前辈,又是悟道境大能修士,望鸽派正好抓住这机会把对手打个措手不及。”
不二原本倒也知道常元宗内望鸽和伏鹰两派争斗自古至今,由来已久。常元宗宗主之位,也多是这两派轮着坐的。近些年来,便是望鸽一派占了宗主之位,故而强势一些,也不意外。他更奇怪另一件事:
“焚烛山是怎么回事?焚烛山再怎么说,也是九大宗之一,堂堂大宗掌门,常元宗竟然说动就动了?还有,焚烛山也是常元宗的附属宗门罢?这人魔交战的节骨眼,随随便便更换大宗掌门,也太过草率了。”
秀秀道:“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撑,这些大人物的心思,谁能猜得到?要我想,焚烛山的掌门常自青大概暗地里搭上了巴山的线,而且正在酝酿什么大动作,这才被望鸽派抓着机会清算了。你可别往下问了,再往深了说,我也只能给你瞎猜。”
“我说了这么多,想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和八卦。”
秀秀说着,终于提起正事:“我只是想提醒你,宏然修士界,也许看着是一团和气,但其中牵扯的利益恩怨太多了。宗盟和超级大宗之间,超级大宗和超级大宗之间,大、中、小宗门之间,每个门派之内,都有数不见、理不清的细线纠缠,这些细线之中,不少连着意想不到的危险。你若稍稍不注意,粘上了哪条线,又或者走错一步,被细线缠住了,说不定就有万劫不复的危险。”
说到此处,她神色愈加郑重:“我知道魏兄这些年经历不少,有许多艰难不易,也数次走在生死悬崖边。比从前稳重许多,聪明许多。但实话说,你多多少少,还是有处事不够果断。这与你天性之中带来的,根深蒂固的善良秉性有关。”
“倘若你想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宗内闭关修炼的苦修士,这善良的秉性留着也罢。但你资质又不算上佳,总免不了离宗找寻机缘,便免不了与这天底下数不清的,看不见的细线打交道。为了活下去,活的更久,我希望你牢牢记住魁木峰的教训,万事皆慎之又慎,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