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仇听了心道:“黄宗裳和张贵既奉了公差,应有证人作证,顾乃春就在云隐宗,这便好查了。”
便摆了摆手:“我回头自会查证。”
说罢,一挥手掏出个灰色布袋,口中喃喃而语,从布袋中飘出一团黑漆漆的雾气,少许化作一只黑色三头怪犬,每个脑袋上又长了两个鼻子,看得着实渗人。
“去!”
接着,他手指李青云道了一声,那三头雾犬嚎叫一声,便一蹬腿从足底钻入了李青云体内,接着便听其一声闷哼,眉头一皱,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比夜幕还要漆黑的浓雾之中。
堂堂掌门,毫不抵抗地被人用雾魂搜查,只怕云隐宗自生至今,也未曾有过这般屈辱的时刻。
紧接着,便是各分院的院主,宗内一众弟子,一个不落地被查了一遍,连昏迷卧床的顾乃春也未曾放过。
那雾犬入体,难免侵蚀**和神魂,带来一阵剧痛。诸位院主修为高深倒也撑得住,通灵境以下弟子,修为越是浅薄,剧痛来得越是猛烈,许多倒在地上抽搐,可见痛的着实厉害。
顷刻间,山门处又倒下一地人手,实在叫人憋屈。
云隐宗自上到下,哪一个不觉得屈辱至极?但既然掌门都愿意为保全大局而忍辱负重,其余众人也不敢给宗门再惹麻烦。
待那三头雾犬查至最后一人,便是方赶回宗内的魏不二。
何天仇已然将云隐宗弟子对着花名册查了一圈,却还是没有半点收获,先前的万分笃定已然不剩多少。
眼瞧常元宗另外两个地桥境修士满脸看笑话的神情,心中冷哼一声,想这些驻外的修士果然参差不齐,十分靠不住。但仍是不肯放弃最后的希望。
挥了挥手,那三头雾犬猛地钻入不二体内。
不二只觉得似有股极其燥热的气息,充斥了自己的全部身体,整个人一阵抽搐,好不难受。
接着,那气息便明目张胆地涌入内海之中。
便在此时,毕蜚额头上的冰凤纹身似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蓝芒一闪,冲着那燥热气息射出一道蓝光。
紧跟着,便听见一声凄惨之极的尖叫。
何天仇听得一惊,连忙要将黑犬召回来,但已然晚了。
下一刻,一道极蓝之光闪过,那黑犬瞬间化作一团散乱的黑气,飘散在半空之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你找死!”
他心中一阵肉痛,那三头雾犬得来不易,除了感查修士身上独有的法力波动之外,还有诸多妙用。
便是用来战斗也抵得上通灵境中期的修士,但竟然被这小子一招毁了。
他当即怒吼一声,地桥境修士的滔天威压便向不二轰去。
“且慢!”
眼看那威压欺到不二身上,李青云一挥袖子,一道法力护罩已然加持不二身上,让其觉不见半点不适。
接着,向着何天仇和气道:“何特使,方才搜查本宗弟子,是为了查出真凶,现今仗着自己的修为欺负通灵境的小辈,不大妥当罢?”
何天仇刚想说这小子毁了自己的雾狗,真是罪该万死。
李青云却忽然满脸怒色,指着不二骂道:“你这混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把常元宗何特使的雾魂毁去了,简直混账透顶!你眼里还有没有大宗的前辈高人?要不要把本掌门的灵宠也一并毁去了?”
不二立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还望掌门开,还望何特使恩恕罪,弟子绝非有意而为之”
何天仇眼看二人做戏的模样,忽然明白过来:若是地桥境的修士毁了雾狗,自己还能追究一二。但雾狗被一个通灵境的低阶修士毁去,自己还真不好较劲。
便好比自己去出手查探一个低阶弟子,结果却在众目睽睽下,被那低阶弟子所伤。除了怪自己麻痹大意之外,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情形实在尴尬,去找这低阶弟子的麻烦,只会被旁人嘲笑。日后若是传回常元宗内,自己还要不要混了?
可不追究这小子的责任,自己心里的一口气实在过不去。
憋了半晌,终于冷冷瞧了魏不二一眼,哼了一声:“当真是后生可畏。”
便不再理会他,一转身环视云隐宗一众人,只见地桥境的修士看起来还好,通灵境以下的弟子个个面色惨白,站姿不稳,怨气十足的看着自己。
他心头好不郁闷,云隐宗花名册上的所有修士,除了远在外地黄宗裳和张贵,现今已通通查过一遍。但包括最后这小子在内,没有一个人的身上有类似那人的法力波动。如此看来,这一遭真的是出师不利了。
便琢磨自己还是在宗内待得太久,又立功心切,这才会莽撞出手,闹了个灰头土脸。
好在这云隐宗不过是个中等宗门,原先虽然依附了常元宗,却为了明哲保身,始终保持中立身份,在宗内也没个靠山,欺负便是欺负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只是眼下雾宠也没了,从青羊镇收集的那人的残存灵气也一并被打散,这调查便没法继续进行。
但若是就这般空手回去,遭人耻笑不说,回宗也没法交代。
他反复思量,忽然想到:“谁说抓凶手便要抓个真的?”
当即环视场内,把云隐宗弟子看了一圈,心中暗道:“我且抓回去几个,便说是此次角魔杀人案的嫌疑犯,又能怎么样?等我拿回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