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士又走错地儿了?”撑着身子从地上起身,苏妹冷眼看着面前的易帜,眼眸之中露出一抹明显的嫌恶之情。
但即便苏妹表现的如此明显,那易帜却恍若未觉一般,一双眼黏在苏妹的身上,怎么也不肯挪开。
明晃晃的日头下,苏妹那一身白玉肌肤沾着湿漉水渍,双眸泪楚,面若桃花,盈盈弱弱的立在那处,香肩素腰,宛若西子般惹人怜爱,比起那文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不是出身差了一些……
“苏妹,我是真心欢喜你的。”听着苏妹那疏离语气,易帜满脸皆是无奈神色道:“我与那文鸯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我这心里从始至终真的只有你一人。”
一边说着话,那易帜一边激动的上前就要去抓苏妹的手,却是被苏妹反身避开了道:“易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您是读书人,应当要比奴婢这个不识字的人,更懂君子礼数吧?”
“……是在下唐突了。”听到苏妹讥诮的话,易帜顿下动作,有些尴尬的握了握拳道:“刚才,我瞧你从却非殿里头出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奴婢无事,天色不早了,易大人还是快些去吧,不然文鸯姑娘若是再找过来,奴婢怕承受不起。”冷眼看着面前的易帜,苏妹暗暗紧了紧自己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
听着苏妹无情的话语,易帜那张温润面容之上皆是痛心神色,他侧眸看了一眼却非殿,犹豫半响之后才咬牙开口道:“虽然你的身子已然不清白了,但只要你愿意,我就去求了沂王,将你接进易府,好好待你。”
“呵,怎么,奴婢这残花败柳的身子,易大人还愿意娶?”斜睨了易帜一眼,苏妹脸色更冷。
上辈子时,苏妹听信这易帜的话,满心以为这人要带自己出宫,却是不想他半路竟将她给撂在了御花园里头,若不是苏妹突感不对,提前躲藏了起来,必定会被那不知名的男子给玷污了。
原本苏妹还对易帜心存一丝侥幸,但在她后来清楚的听到半途赶来的易帜与那男子的谈话时,心中最后一点留念瞬时熄灭。
权色美人,美人再美,最终却还是比不过权钱诱惑。
“我……”这头,易帜听到苏妹的话,瞬时便止住了话头,脸上显出一副极其为难的表情。
“哦,原来是做妾啊。”踩着脚上的木屐,苏妹垂眸看了一眼脚边的木桶,那里头层层漾漾的还装着半桶井水,微动的水面模糊的折叠出苏妹那张冷然的清艳小脸。
“虽是做妾,但我必定是不会亏待……”
易帜的话还未说完,一盆井水,当头泼下,“哗啦”一声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滚。”冷眼看着那浑身湿透的易帜,苏妹放下手里的木桶,声音细哑道:“我苏妹,就算是跟着一头狗过,也不会跟你。”
“你……”易帜身为三品太子詹士,平日里多是受人吹捧,哪里受过这等屈辱,还是被一女子,当下便涨红了一张脸,气得不行。
“怎么,易大人觉得不够,还想再来一桶?”伸手拨开自己面颊处滑落的一撮碎发,苏妹翘着唇角,满心舒畅。
“好,苏妹,日后你别来跪着求我。”猛地甩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宽袖,易帜愤然转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