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到了她的家里。
单薄瘦小的女孩整理了一下她哥哥破旧的衣服,眼中闪烁着泪光。
“哥哥,妹妹一定会出人头地,入朝为官,拯救大家于水火,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我。”
身材略微比她强壮些的哥哥,留恋地摸了摸妹妹的发,权当她在说胡话。
“傻丫头,女郎怎么当官哟。”
说完,跪下重重向父母磕了两个响头,走向充军队伍,没有再回头。
“大人,请用茶。”
婢女沉香的话打乱了回忆中人的思路。
淡淡瞥了一眼。
扇子一挥。
“下去吧。”
她走到桌前,捧起那碗清茶,敬向远方月光。
“哥哥,如今妹妹已官至丞相,你又身在何处呢……”
这个永远是她心头上的顾虑,父母如今已经被她安置好,可是哥哥,没有丝毫消息。
她一直在找,从她做大理寺卿开始,再到后来。
那时候战火连天,边陲地区游牧民族屡屡犯境,一个个草包大臣无能,甚至得力干将也在战场中被斩杀。
皇帝早朝上问,何人敢前去支援。
偌大朝堂讽刺地鸦雀无声。
“臣愿领旨前去。”
一道清清亮亮的声音。
所有的目光同时集中在她身上,单薄的身躯愈发挺直。
“爱卿深得朕意,此去凶险,赐你皇姓白,名为国号里,官升兵部尚书,领御林军大总管,兼镖旗大将军,率我国师十万,南下御敌!”
“微臣白里领旨听命,定不负所托。”
这次机会,她白里必须抓住,里朝,决不能再战火连天,哀鸿遍野。
不负所托,她日日呕心沥血,钻研军书兵法,冒着生命危险奋斗在一线。
那场仗,硬生生打了两年之久。
这两年,有弹尽粮绝穷途末路,也有顺利御敌收复失地。
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掌握的情况下,甚至军队比例也少了敌方一半。
那道飘然若世的白衣身影就像是胜利的象征,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最终整整两年,厮杀在战场,等到了敌国的那封归降书。
今天,是她凯旋归国的第七天。
归国面圣那日,皇帝下旨,将她官升丞相,赐下一块免死金牌,豪宅,以及无数的金银珠宝。
两年的殚精竭虑换来了一官丞相印,她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终于可以做她该做的事情了。
端着相印,回到府邸,第一件事,就是睡了个昏天暗地。
整整三天三夜,她都窝在床上,甚至最后婢女以为她害了什么病,请了太医诊治。
那太医给白里扎了几针,眼睛是睁开了,神志还迷糊着,她起来猛干了几壶茶,扒了几口饭,又重新回到榻上,再次昏睡。
彻彻底底清醒过来应该是在第五天早上,回顾了一下她当大理寺卿的两年半,再加上打仗这两年,她终于算是踏踏实实睡上一回了。
京师的水土还是很养人的,回来不到一个星期,皮肤已没边塞那么粗糙。
她从来不需要别人梳洗穿衣,毕竟女儿身这种事情传出去,可是诛九族的欺君大罪。
她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别人怎么说又是一回事。
传来传去,从最开始的清清白白,行正坐端的翩翩君子,变成传闻里的不近女色,因天生女相,颇有断袖之风。
断袖,谁来教教她,她要怎么断??
饮下一盏茶,算了下时辰,是时候该去赴宴了,今日皇帝为她庆功,在御花园设下宴席,后宫妃位以上,朝中官员,皇子皇女,都可以前来赴宴。
看着这阵仗,白里心里也几分了然,怕是传闻进了皇帝耳朵,庆功一层意思,赐婚可能又一层意思。
想着想着,眉头又皱上几分。
“大人,您该换衣服入宫了。”
沉香捧着一个盘子,里面装了件皇帝御赐的衣服。
“不如,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媚眼如丝,以前她是大理寺卿的时候,这个沉香就对她有些企图,现在她成了当朝丞相,她更是愈发图谋不轨。
丞相未娶正妻,她也自知身份低贱,但即使做个侧室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再赶着正室之前生个儿子,那还不是……
有梦想终究是好的,万一它能实现了呢?
可惜,白里这是不可能有这个万一了。
“不必,衣服放那,退下吧。”
沉香愤愤地咬咬牙。
向后走的脸色甚至都有几分铁青,但见着很明显的,眼里还在筹划着下一步动作。
白里挑了下眉间,这不制止的话,下次直接爬榻可怎么办??
“到此为止吧,再有下次,别怪我这丞相府装不下你这尊神仙。”
声音冷冷淡淡,没有什么情绪。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