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被章元敬歹毒的心思吓的,二是迫于宫令箴几人的气势。
宫令箴蹙眉,看了林则然一眼,这人欲坑害他们一把,就差置他们于死地了。与他们结了那么大的怨,肯定是平日里日积月累下来的,他不会感觉不到吧?如果真这么迟钝,也别再往上考了,在家务农算了。
你只要想争想往上爬,就别怪别人害你。因为往上爬就如同挤圈子,越往上圈子越来越小,只有实力强横的人才能挤得进去。在挤的过程中,你一脚我一脚,弱者不定就成了别人的踏脚石。往上爬的过程就是这么残酷。
林则然看懂了他的眼神,瞬间惭愧,是他太托大了。
“县尊大人,那位宫大人这么年轻,是在咱们太原府哪处任职啊?”杨昶寻了个机会小声地问柴县令。
柴县令知道他们是想问宫令箴的官职,再思及方才王华与宫令箴对待他们三人的态度,似乎并不反感,应是不避讳一些问题的。于是他斟酌着回道,“宫大人是京官,来太原府是有公事在身。”
京官,几品啊?杨昶用眼神问。
柴县令伸出一个巴掌,然后将大拇指收回。
四品?!我的天老爷啊,这么年轻的四品官!
林则然他们几个都被吓着了,而杨昶根本就没问是正四品还是从四品,不管是正还是从,二十出头的四品官已经够让他们惊呆的了。
这事对林则然的触动最深。
近段日子,自己确实有些飘了。
家里依靠着烧制姚金炭,迅速地累积着财富;自己又高中解榜,还是第十名的好成绩;连刘县丞与府城的主薄的算计都被他们家挡了回去:京试在即,似乎前程可期。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好事,如同迷汤一般灌得他薰薰然,不自觉地飘了。尽管他已经尽量压制了,但不免还是有些志得意满。
这回的事他是真的托大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章元敬有可能不怀好意,明明自己也预感到不妙,为什么不死死将二人拦着,反而还一道跟来?大约也有自觉运气加身无所畏惧的原因吧。
直到此刻,第一眼见到眼前的男子,他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有天。
目测,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单从那一身气势来看,便能感觉到他是身居高位运筹帷幄的那种人。只有手握实权,才能涵养出那一身的气势。
在差不多的年岁里,人家的成就却甩了他们仨人好几条街。
后面柴县令的话印证了林则然对男子的猜测,他在心里谓叹,果然是人中龙凤。
此时此刻,林则然还不知道,眼前被他认为如此优秀的男子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他的妹夫。
见识了那浅水池子的厉害,林则然三人便知自己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杨昶在心里狠狠地将章元敬臭骂了一顿。
而林则然与方琰则在思索如何报答这救命之恩,不过在此地此时此刻,报答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但态不能不表。
于是林则然三人同时向宫令箴三位大人道谢:“王大人、宫大人、柴大人,你们救了我们仨人,恩同再造,请受我们三人一拜。”说着三人一揖到底。
王华不受这功劳,“呵呵,不用谢我们,你们要谢就谢宫大人,是他远远就看到你们后让人射出的箭。我和柴大人都老了,眼睛模糊不利索。真要等我个老头救你们,怕是来不及。”
于是林则然三人又转向宫令箴,郑重道谢,“宫大人,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
宫令箴看着林则然,“记住你今天的话。”
他这话别有深意。
此时林则然尚且不解,只以为他让他们别忘记救命之恩,他日别忘报答,连连说道自己会记住的。后来等他妹妹出嫁时,他才知道他这话的确是让他记住救命之恩,然后别为难他。
宫令箴他们还要在山上设围栏将那池子水围起来,不让人误闯,以及等柴县令调来人之后进行封山锁林的操作。
而林则然几人经了此番惊吓,着实有些心神不宁的。
宫令箴看了一眼,便让他们离开了。
三人也不推辞,依言下山去了,反正他们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三人相互扶持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山下马车停靠处,这时杨昶又作夭了,坚持着要回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