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诀忽然就觉得语塞,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宋清歌,第一次觉得她如此陌生和冷漠。
宋清歌一寸一寸的打量着他的脸,不由得就想起了他们初见的时候,她被喝醉酒的顾客欺负,是他站出来帮助了她。他的面容依旧和初见时一样温润如玉,笑得时候显得平易近人,生气的时候不怒自威,弹的一手好钢琴,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
宋清歌一直是一个会牢记别人恩情的人,到今天之前,她都一直觉得战诀在她的人生中给予了她很大的帮助,在她最绝望,最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她一线温暖,算是她的恩人。
可是这一刻,她却只觉得他虚伪而又伪善,披着一个谦谦君子的皮囊,却专做一些令人所不耻的勾当!
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秒,宋清歌才开口道:“我们刚遇到的时候,从一开始你对我的关心和维护就是别有用心的,对不对?”
战诀脸色一变,垂下眼没有说话。
不能否认的。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带着目的性的。
那个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战祁发现知了的存在,不然的话这两个人一定会又纠缠在一起。他想过用钱打发她,让她离得远远的,可是还没等他这个想法实现,战祁就发现了她和知了。
再后来,对她好,给她所有的帮助,也都只是出于愧疚和弥补而已。
尤其是看着那个才五岁的小姑娘,每次他都会觉得内心很煎熬,所以想方设法的想让她们母女能过得好一些,甚至曾经为了她们,和战祁之间一度剑拔弩张。
他没有说话,可是宋清歌却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她从来没有忘记那个时候战诀对她的态度有多么暧昧,他经常去店里光顾她的生意,买了衣服就记在她的名下,让她拿了不少提成,尽管那些衣服根本就是他看不上眼的。
是他劝说她要有新的生活,并且提出让她为他设计礼服,为她重新踏上设计师的道路上奠定了第一枚脚步。
后来他又介绍她去薛衍的公司,六一的时候带她和知了一起去迪士尼,甚至还曾说出过“我会保护你”的话。
多么暧昧又霸道的话,以至于战祁都一度以为他对她有什么想法,现在仔细想想,初遇的时候她和战祁之间的争吵,或者是他对她的强迫,大多都是因为战诀引起的。
可即便如此,那个时候她是真真感动过的。
战家除了小七,几乎没有人给过她好脸色,战诀可以说是第一个。她虽然没有对他动过心,可是却也是打心底里感谢他。
因为没有战诀的帮助和鼓励,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成为了设计师的宋清歌。
但是此时此刻,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却只觉得打心眼里痛恨。
他女人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做人双重标准也要有个限度,他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让她原谅崔灿这种话的?
宋清歌毫不退怯的迎视着他的目光,条例清晰地说道:“是,你说的没错,如果我当时没有被战祁赶出家门,而是安安心心在家做一个豪门少奶奶,估计也不会出那样的事。但就像我们天天上下班一样,你在下班回家路上出了车祸,难道不是去追究司机的责任,还要怪公司下班太早吗?战祁或许有错,但他还没有错到要来承担全部责任的地步!”
“你说崔灿撞人不是故意的。好,撞人这件事本身可以说成是意外,但她肇事逃逸总不能算是意外吧?或许战诀先生又要为她开脱,她当时被吓到了,太害怕了,所以才跑了。可以,毕竟女人遇事本来就容易逃避。但她逃逸之后为什么没有去医院看过我,事后她也没有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而是选择了把这件事掩埋起来!”
宋清歌提高声调,声色俱厉,掷地有声的道:“五年了,从那场事故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这五年当中她想过自首吗?她心里有过害怕和愧疚吗?她没有,因为她仍然逍遥法外,过着舒适优越的生活,而我的女儿却因为没有一颗健康的肾几度被医生下了死亡通知!”
大约是因为太激动了,宋清歌忽然觉得气都有些短,急促的喘息了两下之后,脚下也有些虚软,向后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战祁见状急忙把她搂进怀里,心急的关切道:“你怎么样?”
他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其实当时在知道崔灿是肇事凶手之后,他就立即想到了当初战诀对她那种暧昧的态度,或许只是因为愧疚和弥补。她一直把战诀当做恩人,而战诀却是带着目的接近她,如果让她知道,她心里一定会接受不了。
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而是选择了自己先回国解决,怕的就是这个问题。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担忧的眸子,心里隐隐有些暖,摇头笑了笑,“放心,我没事。”
宋清歌推开战祁,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又开口继续说道:“这五年之中,她曾经有过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去弥补她的错,但她却从来都没有去做过。一个连悔恨之心都不曾有的人,你凭什么让我原谅她?”
战诀好半天才低低的说道:“她也很后悔,出事之后也很害怕,经常会做噩梦。”
宋清歌昂起头,有些咄咄逼人,“那她为什么不自首?”
“她”战诀刚要急切的解释,话到了嘴边,舌头一卷却又变成了,“总之这件事是我瞒下来的,后来到底怎么回事,灿灿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