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这几日闲在家里,却发现自己姐姐非一般人的敛财能力,通常筱筱娘三到四日方能卖出一件衣服,而她反倒是一日能卖三到四件。揽月楼红牌儿身边的丫鬟和苗苗混的很熟,同样爱八卦且同龄的小丫头聚在一起通常有说不完话,而苗苗通常又私底下降了些价,走起薄利多销的路子来。
当红的姑娘自是不计较那几个钱,可那些过气的,抑或生的不好的,则是能省几个便是几个,那带衣服的小丫头,即能帮那些个可怜人儿省几个钱,又能在中间赚些跑腿费,如此算是双赢了。
兴许是自带招财的缘故,苗苗看货的眼光先天的毒辣,凡是她看中的样式,即便筱筱觉得送人都没人要的,她贪图便宜截下来的货,总会被那群小丫头哄抢一光。
家里忙碌了起来,苗苗走路都带着风,筱筱也没了自己的空闲日子,成日间被苗苗使唤的团团转。
这倒是印证了一句话,家里谁的经济产出最高,谁就更有发言权一些,苗苗不怕娘了,跟娘说话也显得底气足了些,甚至于,有了分歧的时候,总会不自禁的提高音量。
如此又过了约莫三个周,筱筱娘便要重新租了铺子开分铺了。嘱咐筱筱和苗苗看好铺子,娘便自个儿出去了,说是去找市侩看看哪家有铺子要租出去。筱筱见娘换了身干净的宝蓝对襟,又重新梳了发,眼色便暗了下来。
趁苗苗不注意,筱筱跟上了娘。借着娇小的特点,在人群和巷子间左右躲藏,总算远远的跟着娘来到了一处宅子,宅子不大,约莫两进。筱筱娘理了理鬓间的碎发,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去扣了门,门只开了一条缝人就闪了进去。
筱筱看着那暗沉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费府”让筱筱脸色阴晴不定,筱筱现在也分不清,娘到底是为生活所迫,还是贪恋费叔叔带给她的安全感,恐怕连娘自己也分不清了吧。
男人带来的温暖,那份劳累时供应依赖的臂膀,抑或哭泣时可以尽情发泄的胸膛,总让女人流连忘返。即使那是□□,是火坑,是地狱,可从古至今,从不缺女人甘之如饴。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指责娘呢,连她自己都贪恋着二姑父的温暖和帮助。
最终在那条店铺,牙国和旺旺家中间,筱筱家第二间的成衣铺子开业了,苗苗很是自豪,原来那个忙碌在灶间的乡野丫头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小掌柜,在她的认知里,在镇上开个店如此简单。筱筱娘的确是个好母亲,她即使尝遍了生活百般的艰难,也让她的四个孩子对生活充满了期待。
今日,筱筱便自告奋勇的要去接哥哥来镇上,因二姑父前儿说了要带她回去商量些关于唇蜜的事情。筱筱看着悠哉游哉的驾着驴车的二姑父,止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个样子,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会是醉生的主人。
筱筱坐在摇摇晃晃的驴车上问道“姑父,已经开始生产唇蜜了吗?”
李乘风正想着怎么跟筱筱解释她爷爷家的事,想了半天还是觉着不解释为好,道“一应准备俱全了,那吴木匠也召回了他所有的徒弟,随时待命。我就在犹豫在那个地方建作坊,筱筱觉得哪儿合适。
筱筱脑里最先浮现的就是姥姥家习河,只是习河那六十里不通车的山路怕是个大问题。但姥姥家,却是个好地方,至少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筱筱边想着怎么解决山路不通的问题,一边答道“姑父知道我姥姥家吗,我觉得习河很好,那儿的人对姥爷很是尊敬,乡里又互相熟悉,且只有一座石桥能通往外界,至少能让二姑父在一段时间内不被别人模仿了去。”说着,脑袋里又有了个好主意,她可以让那些达官贵人成为他们的终身客户。忙道“姑父,可不可以让吴叔用尊贵的木材刻唇蜜管,我们对大户人家不卖唇蜜,卖唇蜜管。若他们买了我们标识的唇蜜管,我们终身为她免费添加唇蜜,免费维修。”
试问谁能留得住财富一辈子,当你奢华时想不想为自己铺好后路,让自己一生高枕无忧。筱筱这个方法倒是很能让大户人家的主妇动心,一是彰显身份,二是这份尊容会随着唇蜜的存在而永存。李乘风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对于习河,他不是不心动,但筱筱姥爷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怕是他要多付出些代价。至于崎岖的山路,总有乡邻愿意卖命不是?
李乘风把筱筱放到汪家村门口说好下午来接她去她姥姥家,便独自回了自家去。不知为何,筱筱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又奇怪了些,见了春杏姐和幺爷爷慌忙问好。春杏姐只对她抿唇笑了下,并不招呼她进去坐,筱筱也不在意,径自沿着田坎回家了去,她可不想走大路,不用想都知道家里怕是又出事了。
四爷爷家院坝里没人,但鸡还是“咯咯咯”的叫唤着,筱筱上了坎便见四爷爷和爷坐在堂屋门口在说着啥,爷大口大口地抽着旱烟,脸色铁青,挽起的裤脚上沾满了泥点,筱筱便上前去喊人,四爷爷高兴的问她在镇里过得好不好,谁送她回来的等等,筱筱便一一答了,爷听见是二姑父送她回来时眼睛闪了闪,终究没有说啥。
二哥在房里听见她的声音便出来招她进去,筱筱奇怪,怎得二哥不去上学了?进门却看见大哥光着背趴在床上,背上布满了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怎得了?”这样子八成是被爹抽了。二哥把她拉进里间,小声的说“咱二姑父把爷的地全买了,说是咱爷要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