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还不待赵霓虹去督帅府,便有花奴告知,说外头有一个自称段宏业的拜见。
赵霓虹惊讶于他的到来,还以为是元邵昨日没处理好那些人的记忆,出了什么岔子呢!
“请段二少爷过来吧!”
索性人已经来了,赵霓虹也不矫情,只是不知这段宏业一大早的便来寻她,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段二少爷?”通报的花奴有些纳闷儿,那段家二少爷不是素来都是去春娟楼的吗,怎得老板娘叫去请他过来?
“就是外头那个段宏业段少爷。”赵霓虹倒是忘了,这扬州城人人都知花名在外的段二少爷,却是鲜少有人提及他的名讳。
花奴应声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便领着人过来了。却不曾想,来的却不知段宏业一个人。
赵霓虹正端坐在主位上,等着段宏业的到来。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噪杂声音,音乐还伴随着一个尖锐的女声,嚷嚷着什么“刷的一下就不见了”“她是妖怪,会吃人的”这样的话。
赵霓虹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怕是昨日督帅府的事情漏掉了什么。
段宏业迈进屋子,看到的便是一副美人愁思的景象。只见屋子里的主位上,坐着个一袭红衣的娇媚女子,正眉头轻皱,虽望着门口,思绪却是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看着这女子,段宏业只觉得心里那种古怪的焦躁感又一次升了起来。每每望见貌美的女子,他总会有这种感觉,只觉得似是做什么都不如意,唯有事是瞧着美人儿,才能舒缓心中的焦躁。
段宏业极不喜欢这种感觉,见那人还在发呆,轻咳一声开口打断了赵霓虹的思绪:“这位便是这霓虹楼的老板娘赵小姐吧?能目睹赵小姐美貌,真是宏业之幸。”
赵霓虹正细细回想昨日的事,思索是何处出了错,却被突然出声的段宏业打断了思绪。正想起身见礼,却被一声尖叫,惊了一跳。
“妖怪!是那个妖怪!就是她!就是她!”
赵霓虹这才注意到,段宏业身后跟着三四个结实的家丁,正押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那姑娘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正惊恐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这姑娘似是有点眼熟!赵霓虹蹙眉,回忆了许久方才想起来,这可不就是昨日那小姐身边嚣张跋扈的小丫鬟嘛!
“莫不是昨日走的时候,她没被消去记忆?这个不靠谱的元邵!”赵霓虹轻声嘀咕。
远在阴司府的元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暗嗔:“莫不是鬼也会伤寒不成,怎得打喷嚏了?”
“赵小姐说什么?”段宏业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看赵霓虹,却似是听到她小声说了什么,不禁出声问到。
赵霓虹端站起来,请他坐了下来,方才开口道:“想是周围噪杂,二少爷听岔了,霓虹方才并未说话!不知二少爷此来所为何事?”
段宏业知她这是不愿说,便也只当是自己听岔了,顺着她的话头转开了话题。
“昨日家中出了点小事,家丁报我说赵小姐到访,我本是想处理完事情后,便与小姐见面,谁知家丁出去请小姐时却发现小姐已经走了。晚间这丫鬟又说什么赵小姐变成了妖怪,一下就不见了。在下怕小姐是糟了什么不测,这不,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跑来看看!打扰到小姐休息,实在抱歉!”说着,起身冲赵霓虹揖了一礼。
赵霓虹颔首,请他坐下道:“昨日却是到过二少爷府上,原是有事与二少爷讲,谁知去的不是时候。本是也叫了人帮忙通禀,结果刚过了一会儿这丫鬟出来说二少爷不愿见我。霓虹这还寻思着是不是哪里惹了二少爷了,正想着改日登门道歉呢!”
赵霓虹这话说的却是有些敷衍了,想来也是自然。任谁初次登门,发生那样惹人恼火的事,都不会对这主人有什么好印象。何况这段宏业于赵霓虹的记忆里,本就没有什么很好的印象。
段宏业大约也是听出了她言语间的敷衍,面上却不以为意:“道歉倒是不必,在下此番前来,却是想问一问赵小姐昨日登门是有何事,还有我府上这丫鬟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赵小姐告知!”
赵霓虹心想,都说这段家二少爷整日流连花楼,不思进取,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却不曾想竟有此番心机。面上一副谦和的样子,却也是个话里藏刀的。这番道歉的言语也不过是她的讥讽之言,却被他说的好像自己真的惹到他了似得!
想来这段宏业怕是不如外界传闻般无用,赵霓虹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倒也无甚大事,只是帮人传个话!有位叫杜鹃的姑娘叫我问问段二少爷,何时领她去扬州河划船,叫二少爷别忘了约定。”
段宏业在听到杜鹃二字时,面的便是一沉,待到赵霓虹说完,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二少爷这是怎么了?”赵霓虹摇着不知从哪扯出来的扇子,闲适的问到,言辞间丝毫不见意外的模样。像是料定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赵小姐,这样的玩笑可是不能随便开的!”段宏业强装镇定的开口,却不知他微微颤抖的双手早就暴露了他的紧张。
赵霓虹微微一笑道:“既是段二少爷忘了,那边就当霓虹是在说笑吧!二少爷请回!”
“她在哪里!”段宏业有点急切的问。
“这就要看段二少爷见到她的诚意有多少了!二少爷先请回吧!待我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