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对段宏业的态度叫赵霓虹摸不着头脑,依着先前的情况,这二人分明是彼此爱慕,两情相悦的。怎的这样看来杜鹃对段宏业似乎并没有多少感情。
或者说不仅不喜欢,反而隐隐有些冷漠。自己睡觉的这段时间,梦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还道你怎么不见了,原来还是放不下你这小女儿啊!”身后传来元邵调侃,接着赵霓虹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了满怀。
“你做什么去了?”赵霓虹也不挣脱,轻声问道。
元邵俯身吻了下她的发顶道:“回了趟阴司,瞧你睡得熟便没叫你。”
赵霓虹也没问他回阴司做什么,与元邵相识三百年,早知道他有秘密,自己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自然不会事事都要打探清楚。便是二人的关系如今有了变化,赵霓虹也没打算多做改变。
“我睡着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什么?这二人瞧着不大对。”
元邵虽知她瞧不见,仍好笑的瞧了她一眼:“还不是你这个阿娘影响太大,叫好好的一对儿璧人分道扬镳了。”
“与我有关?”赵霓虹微讶。
原来,自八年前赵霓虹假死脱离梦境以后,小杜鹃便一直觉得阿娘的死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她不辨是非,信了段宏业的话,也不会叫阿娘独自入了那山洞,最终命丧其中。
一直被这样的想法影响着,小杜鹃的性子越来越沉闷。而段宏业早前因为赵霓虹的假死一度不敢面对小杜鹃,待到他发现小杜鹃的改变时,那个时时黏着他的小姑娘已经变得沉默又死寂了。
段宏业是知道小杜鹃幼时的事的,更是知晓她自幼性子便活泼乐观,不应是梦中这般模样。突然见到小杜鹃的转变,自然接受不了。
何况小杜鹃不仅性子变了,连看着他的目光中都没了曾经满心满眼的眷恋。段宏业知道二人间有误会,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误会。
既然解释不清,段宏业也不打算解释了。想起杜鹃阿爹曾去过山洞,心上便生出一计来。
也是段宏业实在不拿梦境当回事儿了,认为不过是梦境,那个阿爹也不是小杜鹃真正的阿爹。竟想着叫小杜鹃的阿爹背锅,以转移小杜鹃的仇恨。
小杜鹃九岁时,已经渐渐熟悉了家里的活,能将小院儿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到底年纪还小,操持家事总归还是有些累的。
“小鹃儿,阿爹出去了,你记得莫要太累了,注意休息。”农家汉子仔细的叮嘱好女儿,便准备出门了。
小杜鹃也不说话,沉默着送走了阿爹便准备回去收拾院子。
“阿娟。”手突然被拉住,小杜鹃便是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转身看着面前的少年,小杜鹃也不说话,只安静的看着他。
段宏业局促的放开手,道:“你可是还在怨我?不是我不愿与你讲,你阿娘死前是有人见过的,我…我怕说多了,你会更难过。你莫恼了…”
“你说…”小杜鹃突然出声,许久未曾说话的嗓子还有些不适:“我阿娘死前…是有人见过的?”
段宏业低下头,眸光闪烁的道:“是有人见过,只是这人…这人…你还是别问了。”
“是谁。”
“阿娟…”
“我阿娘死前见过谁!”小杜鹃气息有些不稳,若是阿娘死前见过旁人,一定说过什么,或许…或许与阿娘的死有关?
段宏业抬手抚了下额头,才犹豫的开口道:“是…你阿爹!”
见小杜鹃愣住了,段宏业继续道:“你记得我先前曾撇下你出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是担心你阿娘还没回去,特意去山洞那瞧瞧,结果便瞧见你阿爹在洞口正准备进去。我还上去拦过他,差点被他杀了。阿娟,我不想说的,可是你这般折磨自己,我…”
“不要说了!”小杜鹃惊声打断,情绪极为不稳:“阿爹不会害阿娘,阿爹若是见过阿娘一定会告诉我的,我…我去找阿爹问清楚!”
小杜鹃跑出去,段宏业也没去追,只站了一会儿便回去了。他不认为这样便能叫小杜鹃相信自己,只是着怀疑的种子种下去,总会有发芽的一天。
可是还没待他等到怀疑的种子发芽,村子里却是再次忙碌起来。小杜鹃的阿爹,死了!
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段宏业甚至以为是那个引梦人又回来了,而且是来报复他来的。哪里有这么巧的事,自己方才算计了那个男人,他便死了。
在村子里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番,段宏业真的无法平静了。
杜鹃阿爹,竟也是死在那山洞中的。不过与她阿娘的去世不同,他阿爹的死,却是因为睹物思人,耐不住心如死灰的孤寂,跑到那山洞中自尽去的。
村子里的人都说杜家阿哥是个有情有义的,媳妇死了两三年了,竟还那么深情追随媳妇去了。只是可怜了杜家的女儿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
段宏业赶到杜鹃家的时候,她已经平静的将自己阿爹收拾入殓了。帮忙的乡亲们甚至在嘀咕说她对自家阿爹太过冷血,阿娘死的时候哭的死你裂肺的,阿爹去世却平静如水,连一点眼泪都没有。
段宏业却是知道,杜鹃这样子,分明是心如死灰了。别说叫她哭一哭,便是现在有人拿刀捅她两下,她也是没有感觉的。
“阿娟…”段宏业犹豫着靠近她,轻唤了一声。
小杜鹃有些迟钝的抬头,再看清眼前人的瞬间,却是突然疯了一般的扑了上来:“都是你!我为什么要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