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了太多,有些头疼,她正准备睡下,窗外风声骤起,虽然现在已经不会武功,听力却还是极好的,她确定,屋顶有人。
撩开幔帐,红婵睡在床下,鼾声均匀,几个小丫头东倒西歪和衣卧在外间,回身,纤手握紧枕下的匕首,微微闭上眼睛,静等来人。
“郡主,郡主醒醒。”低声轻唤,是个女子,她猜测来者应该是这个身体的熟人。
睁开眼睛,眼前一个青纱罩面的夜行人。
看她醒了,夜行人压低声音:“跟我走。”
她点点头,安静地跟在夜行人后面出了沁园,来到王府后门,一乘小轿似乎已等候许久,她上了轿,耳听轿子外的动静,心里默记行程。
轿子拐过五条长街,绕过一座桥,穿过一个大花园,停了下来。
轿子微倾,她垂首下轿,任人牵着走进一个大门,此时,她已经确定自己身在皇宫。
这么晚,是谁请一个郡主进宫呢?又是如此神秘。
“为什么要那么做?!”她还未站稳,暗处高大的椅子上一声质问,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中气十足,武功应该很好,难道寰辕朝的后宫竟藏着什么武林高手不成?
心念转动,看来这个飘雪郡主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只是,她已经试过多次,飘雪郡主不会武功,又怎么会和武林中人扯上关系?眼前这个人所问究竟是何意?
正在她迟疑该如何回答之时,一声轻叹,大殿上走下一个华服女人:“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的命要比他重要一百倍,好在有惊无险,你活了过来,今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
原来这个女人说的是墨离为南宫世修挡箭的事情。
“是。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白霓裳已经死过一次,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做傻事。
“凤涎珠怎么样了?你还没有说服南宫世修给你凤涎珠吗?”女人示意她坐下。
又是凤涎珠,看来当初自己一点善念,竟是给今天的自己留了一条路,虽然不知道眼前是什么人,但是她已经确定萧墨离和这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约定。
是什么约定呢?她想试试。
“他已经答应给我凤涎珠,只是我真的要去和亲吗?”
沉默半晌,女人答非所问:“你真的失忆了吗?”
“我不是正坐在这里吗?”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见对方不再说话,她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凤涎珠虽然能去掉我脸上的胎记,可是也会要了我半条命,这就是你所说我的命要比南宫世修值钱吗?”
女人站起来,走到窗前,半晌才说:“凤涎珠原本一青一白两颗,白珠可以三天之后立刻改变人的容貌,没有什么痛苦,但是却有很严重的副作用,而青珠只能去掉你脸上的胎记,不能改变你的相貌,但是你必须经历洗髓之痛,蜕皮之苦,至于三十年的功力,我早在你幼年之时就封存在你的体内了,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的性命。”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南宫世修手里的是青珠还是白珠。
女人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南宫世修手里的青珠,而且他应该已经得到白云霓成功换脸的消息了,你只管调养内息,等他回来就好。”
白云霓?换脸成功?那个太熟悉的名字刺痛了她,眼前晃动着白昶阴狠毒辣又得意的笑脸,还有白云霓嘲讽的轻蔑。
现在想来,在她面前,白云霓竟是那般的骄傲那般的自信,云霓应该一早就知道,白霓裳就是白云霓的影子。
霓裳就是云霓的一件衣裳,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就可以扔弃了。
或许是她的气息太过急促,女人惊讶地凝视她:“你怎么了?你认识白云霓吗?”
“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和亲的事我听你的。”慌忙中岔开话题,只要她真的有功力,她自然有办法解决和亲的事情。
“南宫世修回来后,我自然会派人打开封存在你气海穴的功力,也会加快教你练功,只是你要提防苏王府的人,不要让任何知道你会武功。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女人挥挥手。
她低眉垂目,倒退而行。始终没有看清楚女人的样貌。
回到苏王府,盘膝运功,果然觉得气海穴犹如海浪翻滚,恍然想起红婵说过,墨离每年都会发作一次的隐疾,只怕和这三十年的功力有关系。
一夜之间,似乎什么疑问都解决了,剩下的,只要等南宫世修回来就好。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给自己凤涎珠,芳心凌乱,一会儿盼着他对这个身体的主人无情,那样他就会毫无顾忌让自己去做实验品,一会儿又担心他对这个身体的主人全无情意,墨离死的岂不是太过冤枉?
她思思想想,直到黎明时分方才昏昏睡着了。
南宫世修却是一夜无眠,他一直担心凤涎珠会要了墨离的命,所以一直躲着她,不敢见她,此时,他突然得知,两颗凤涎珠,一颗已经用过了,白云霓既然毫发无损,或者墨离也可以一试。
天际才见一抹鱼肚白,他迫不及待走进冉泽的帐内:“冉泽,冉泽!”
冉泽睡的正沉,南宫世修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浇在冉泽脸上。
“有刺客!”冉泽闭着眼坐起来大喊,他慌忙捂住冉泽的嘴巴:“喊什么喊,是我!”
见是南宫世修,冉泽委身,颓然躺下,嘟囔着:“王爷,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我还睡觉呢。”
“还大半夜呢,现在都已经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