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是老的辣。
白云霓终究还是没有逃过白昶事先为她画好的圈。
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白昶终于让这个头脑简单,一意孤行,爱的茫然的女儿,明白了选美势在必行,也是另一种留住南宫世修的方式。
父女两个暗中算计,忽略了窗外的绫罗,选美,让绫罗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转眼间已经过了九月。
芳菲已尽,秋风瑟瑟。
绿翘的肚子眼看一天比一天大了,后宫却也没有几分平头正脸的妃子,最关键的是,苏皖也好,许凤儿也罢,这两个人的存在对南宫世修而言就是一种无法抹掉的过往。
他自然不会轻易触碰自己的伤口。
这两个女人心中明白,也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选美以充实后宫,成了前朝和后宫共同的要政,南宫世修也不再反对。
于是乎,选美成了一等一的大事。
这一天,安秀宫中,她正在给菊花浇水,因为知道她喜欢菊花,红蝉和梅九歌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院子的菊花。
淡雅的香气,一如她的人。
南宫世修站在月亮门旁,看着她,半晌,见她神思专注,才咳嗽了一声。
抬头,她的目光只是从黑眸掠过,忙躬身低眉:“臣妾叩见皇上。”
“起来吧,朕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这些俗礼就不必了。”
她莞尔一笑,些许疏离:“臣妾不敢,也恐朝臣非议。”
天涯咫尺是曾经,咫尺天涯是现在。
有些事情终究是回不去的。
“皇上来臣妾的安秀宫可有什么事吗?”她亲手奉上香茶。
“西宫和丞相要为朕广宣天下美女,充实后宫,你怎么看?”
“很好啊,只是不要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就好。”她神色淡淡的,并看不出什么喜怒。
半晌,南宫世修的声音几分悲凉:“你,竟真的不在意了吗?”
眉梢轻挑,斜睨南宫世修:“萧墨离会在意,只可惜她已经死了,”
“白霓裳呢?白霓裳会在意吗?”南宫世修凝视她点漆星眸。
她走到窗前,背对南宫世修,殿内是短暂的沉默。
偷听的红蝉捅了捅梅九歌,压低声音:“她们在说什么?”
梅九歌拖着红蝉离开了。
南宫世修走到她身后,看着满院子的秋菊傲然,淡淡的说:“萧墨离最不喜欢菊花,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的身子莫名紧了紧。
白霓裳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多说的女子。
他凄然一笑:“因为萧墨离对菊花的花蕊过敏,你还是小心点,你虽然承认你是白霓裳,但是白家人还半信半疑,若白昶一旦认定你是假萧墨离,朕猜测,他一定会要了你的性命。”
倏然转身,星眸清冷:“难道皇上已经甘心做白昶的傀儡皇上了吗?”
“大胆!你不要命了吗?还是你以为朕真的离不开你?!”
大手紧握住她纤细的双臂,她的话激怒了他。
星眸无惧,凝视他。
他如泄气的皮球,缓缓松开手,转身:“殿选的日子,朕希望你能陪着朕。”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朕。”他站在门口,手抓着门框上的雕饰。
她躬身,音色妩媚清冷:“臣妾一定到。”
红蝉和梅九歌从树后转出来,红蝉侧头,沉着脸:“你还真打算去给皇上把把关吗?”
她笑了:“为什么不呢?”
“小姐发烧了吗?这明明就是白云霓和她爹爹想出来对付咱们的法子啊。”红蝉噘着嘴。
她和梅九歌相视一笑。
梅九歌故意躬身深深一礼:“奴婢见过才人,才人刚才的话娘娘已经记下了。”
红蝉气的举手就打:“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明明是自己想男人了,偏偏往我身上扣。”
“才人手下留情,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梅九歌边说边笑边跑。
看着二人的背影渐渐远了,她转身回到寝殿,紧闭大门,太监打扮的楚乔走出来,凝视她:“你真的还好吗?”
她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很好,真的很好,你现在就离开,离开皇宫,离开京城!”
南宫楚乔忽然抱住她,哑声:“霓裳,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把皇位放在心上,也从来视富贵如浮云,跟我走吧,从此之后,我们周游四方,浪迹江湖,再也不要过问朝廷的事情。”
“我也想,只是,我不能。”泪,被她紧闭的双眸生生咽下。
“南宫楚乔接旨!”她忽然推开他,星眸凝视南宫楚乔。
南宫楚乔怔怔的看着她:“你,难道你,”
“接旨!”她的声音忽然冷肃。
南宫楚乔跪下,她缓缓解开罗裳,转身,白皙美丽的脊背上一朵盛开的牡丹,格外鲜艳,格外刺眼。
她缓缓地说:“南宫楚乔,现在你可以仔细看看这朵牡丹花,花的叶脉连起来就是你皇爷爷想对你说的话!”
“楚乔吾孙,若南宫世修无德,你可取代他,成为大羲一代圣主,圣旨在影卫首领朱雀手中。”
明明只是一朵普通的啵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穿好衣裳,转身,面对南宫楚乔:“你没有看错,这副图是玉总管亲自给我刺上去的,没有八宝珍珠衫,谁也看不见这幅图,谁也看不到那一行小字。”
楚乔顿坐在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她扶起楚乔,语重心长:“因为你才是南宫家血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