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了操,张钊和陶文昌钻进洗手间,把白袜子脱了扔掉。“何安呢?丫今天怎么没来啊?”
陶文昌最近谈了个姐弟恋,气色和从前天上地下,不颓废了,倒是阳光起来。“我不知道啊,给丫发微信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干嘛呢这是?”
“我觉得这事儿有问题。”张钊最了解他,三人组里他领头,昌子是交际花,何安是老实人,“会不会是病了啊?”
“不会,他你还不知道?”陶文昌也了解,“他那块儿头,发烧39度还跟着训练呢,屁毛事儿没有,你再给他打电话。”
张钊摁着号码,心里头咚咚敲鼓。电话一直响就是没人接,他干脆挂掉。“不行,何安肯定有事儿了,放学之后你有安排吗?”
陶文昌犹豫了一瞬:“没,咱俩找他去。”
“干,你别去了,下课约人了吧?”张钊不爱难为人,可又不得不提醒他,“你俩现在到底什么关系啊,她……她什么人你了解吗?”
陶文昌头一回这么腼腆,从前都直接上抖音看小姐姐搔首弄姿,这回从相册里找了个女孩子的照片。“钊哥,你瞧她漂亮吗?”
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头发长长的,穿了个白裙子。笑容也很干净。
“漂亮,比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姑娘都漂亮。”张钊从来不关心女孩子这些,掏出小和尚来办小事儿,“咦?她是混血吗?眼珠子颜色和咱俩不一样啊。”
陶文昌宝贝地收回手机,好像在男厕所拿照片出来是种玷污,开启了嘲讽单身狗模式:“不是,这是美瞳,钊哥你能不能谈个女朋友啊,成天瞎jb晃荡,也没个人疼你。还有,别老欺负苏晓原,人家好好一学生……板报还能是谁擦的?我他妈懒得说你。多好一孩子,他要是个小姑娘我就要了。”
“你丫要得起吗,省省吧。”张钊噎了一下,“我个人问题完全不着急,实力摆在眼前呢,等上大学了再说,我也找个戴美瞳的。”
“艹,你丫别尿歪了!”陶文昌继续嘲讽。
苏晓原也在纳闷儿,今天是开学头一天,怎么没见着何安啊。刚换好球鞋,张钊甩着刚洗好的手进来了。
张钊看出他有话:“等我呢?”
“想跟你说声谢谢,往后我记住了,周一穿白球鞋。”苏晓原乖乖地说。张钊的鞋他放座位底下了,垫着一张干净的心相印。
“唉,这种态度就对了。”张钊坐回座位,突然发觉运动包里少了好些东西,“干,不是不让你动我包吗?”这是他习惯,运动重要,半条命都在里头,谁动谁欠收拾。
瘪下去一半,显然叫人动过。“你翻我包了?”
“你胡说。”苏晓原只是想把地方挪大些,再说了,这个运动包的拉链根本没拉上。
“我没胡说啊,你看,我东西摆放顺序都变了。”张钊凶巴巴地说,太有意思了,苏晓原一生气倍儿好看。
“你随便往里堆东西,肯定显得包大啊,这样按顺序放好当然就显小了。”苏晓原有些急,张钊嗓门儿大,叫人听见还得了。
“咦,这么说……你帮我收拾包来着?”这一急,张钊仿佛见着许多肥皂泡儿涌出来,从水汪汪的眼睛里。
比戴美瞳好看。
苏晓原怕被人误解手脚不干净,委屈起来眼睛更显得含水度高。“我没翻你包,包上拉锁都没系上,占我桌子下面这么大一块地方,我腿……”像被小针扎,他的腿猛地缩了一下,“我腿没地方放,就想着挪一挪,谁知道里头的东西稀里哗啦全洒出来,我都给你放回去了,不信你自己点点。”
“放回去就放回去呗,还给我收拾一下,这么贤惠啊?”张钊低着头换鞋,刚好抬头是桌斗的高度。
原本又脏又乱,现在被收拾得一尘不染,课本按照薄厚顺序,码放得整整齐齐。上回收拾成这么利落,还是自己小学时候吧?
“这是……你帮我收拾得啊?”张钊脸上挂不住了,好像叫人拿软绵绵的拳头打了回来,正中红心。
苏晓原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又委屈,又忍着不叫人看出来委屈。“你课本乱放,全都洒出来了。我原本想帮你放好就算了,可桌斗里那么脏,都是灰,脏不拉几的也不知道自己擦擦……”
原本只是一句抱怨,却在两人之间默默拉起了一条线,仿佛你冤枉了我一回,是不识好人心。
张钊叫这软绵绵的一拳打得浑身难受。自己桌斗有多脏能不知道吗,就是因为土太多又懒得自己擦,才把书本一股脑儿塞运动包里。
“就……你给我擦的啊?”他故意问,想再去戳几下泡泡,戳他酒窝一下,“这么贤惠。”
苏晓原气坏了,从前谁这么气过自己啊,没有过。“下回不给你擦了,自己脏着去吧。还有,刚才的事儿谢谢你,下操,你跑得太快,我追不上,这个……”他拿出一瓶运动饮料,紫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易拉罐装,“学校小卖部里我找着的,也不知道买什么喝的给你。我看有穿运动裤的男生买这个,想着大概是跑完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