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许太后端详殿中来请安的薛盈良久:“薛贵妃,你如实与哀家言,昨夜你可有触怒皇帝?”
薛盈惶恐:“太后,臣妾不敢。”
“那你与哀家一五一十说,昨夜你与陛下是如何共度一宿的?”
薛盈脸憋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回话。白湘说过昨夜的新婚布置都是盛俞悄悄准备的,自然不可让太后知晓。可她生平不会说谎,不能出卖圣心,又不敢违背太后。
她两难之际,殿内忽然传来盛俞的声音。
“儿子来给母后请安。”
许太后挥手让薛盈起身,望向盛俞:“陛下下朝了。”
盛俞道:“正好算上时辰,今日请安总算有了个伴。”
他说的伴是薛盈,盛俞朝宫人吩咐:“摆膳,贵妃也在此用膳。”
许太后轻抬眼皮,没阻拦。
薛盈食不言,用膳的姿态极其优雅端庄。盛俞就只在摆膳时问了薛盈一句可习惯,便一直与太后谈论朝事,未再与薛盈提及一句。
用完早膳,薛盈起身谢恩道辞,盛俞也起身朝许太后道:“儿子与贵妃一道拜别。”
“慢。”许太后留了盛俞,“哀家有话同陛下讲。”
薛盈识趣地离开了朔阳宫,许太后屏退了宫人,望着盛俞:“听闻你昨夜未宠幸薛贵妃,可是她惹了龙颜不悦?”
“母后勿挂心,并非如此。”
许太后甚感纳闷:“那是为何?”
盛俞微顿,索性道:“儿子昨日里劳于案牍,精神不济,夜里便就乏了。”
许太后恍然,却是皱眉不悦:“既是如此,那薛贵妃的眼力见还是差了点。”
“是儿子不让她言,怕您挂心。”
如此解释,许太后便未再迁罪于薛盈,朝盛俞道:“你病愈才几日便一直忙于国事,俞儿,有些事可以放权让秀儿帮你,他是你弟弟,这些年你皇叔掌权,母后在这宫里……全靠秀儿步步为营,保住了你我母子的平安和你父皇亲手□□的兵马。”
盛俞敛下眉:“皇弟与母后着实受苦了,这些儿子明白。”
薛盈出了朔阳宫便下宫道朝自己的宫殿往回,却在回廊处迎面碰上一器宇轩昂的男子。
她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来人年轻,衣饰上有蟒纹,走来的方向是朔阳宫,便是皇弟的胞弟盛秀。
盛秀先朝薛盈行礼:“见过薛贵妃。”
薛盈还礼:“恭亲王有礼了。”
盛秀笑道:“贵妃初次见我,亦知我身份?”
薛盈抬起头,目光只是透过盛秀落在他身后的花丛上,“是恭亲王的服饰告诉了我您的身份。”
盛秀一笑:“薛贵妃蕙质兰心,此刻又这般谨守礼节,无怪陛下御笔亲册你为贵妃。”他道,“我还要去向太后请安,告辞。”
盛秀话落便见盛俞走来,他行了大礼,薛盈也回身行礼。
盛俞道:“秀来见母后。”
盛秀望了眼薛盈朝盛俞笑:“皇兄果真好眼光,薛贵妃见臣谨守礼节,正眼都没瞧上臣弟一眼,怕是下次臣弟不穿这身亲王袍,她便认不出臣弟来了吧。”
兄弟二人朗声笑起,薛盈在旁有些尴尬。
盛俞望向薛盈:“贵妃不妨看一眼皇弟,免教他调侃朕的后宫严肃。”
薛盈端端落去目光,与盛秀的视线一碰挪开。她朝盛俞敛眉颔首:“恭亲王与陛下貌似,臣妾得幸一睹,下次也不会记错。”
这兄弟二人似乎都很爱笑,盛秀却是更温善一些。薛盈想告辞,盛俞嘱咐盛秀去请安,便与薛盈一道离开。
薛盈脚步徐徐,只敢跟在盛俞背后。她低着头,眼角是盛俞龙袍上威仪张扬的龙身龙爪。
只是突然,她的脑袋猝不及防撞到了盛俞胸膛,他是忽然间回身停下的。
薛盈忙要跪,被盛俞握住了手。一阵安静,她听到了盛俞喉间逸出的笑声,磁性的,悦耳又令她害怕。
“你一直都喜欢拿脑袋顶跟人说话,还是对朕如此?”
“臣妾,只对陛下……”
“那还不抬起头来。”
讪讪抬起头的薛盈脸已烧得滚烫,她这下更加清楚地望见了盛俞眼睛里的笑意。这双眼睛陌生,可是眼底的笑却似临故人。她预想中皇帝会有着史书中那些五官寻常却气场凌厉的外貌,可是眼前的皇帝却生着一张仪范俊朗的脸,尤其他还面白如玉,比她印象中少了凌厉,多了温情。
“看够了么。”
薛盈慌忙挪开目光:“臣妾知错……”
盛俞蹙了眉:“你怎么这般怕朕?”
突然被封为贵妃,突然被赐了这么多她心底喜欢的物品,又出乎意料给她办了一个新婚夜,薛盈不怕才怪。
盛俞颇感无奈:“回答朕。”
“您是君,有天威……”
“可朕也是你的丈夫。”
薛盈蓦然望住盛俞,他直视她的双眼:“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