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禀报薛盈:“娘娘,陛下下了朝在勤政殿接见了大臣,在为庆王翻案一事忙碌,而后批阅了奏折,后安排了秦王去朔城办事,此刻陛下也不在宫里。不过有內侍让奴婢告诉您,薛少爷后日恐能回京了。”
薛盈原本还在诧异白湘禀报得这般详尽,此刻听到盛俞在筹备为外祖父翻案和弟弟即将回京已是喜不自胜。庆王府只是旧朝立下战功的外姓王,却能得盛俞如此看重,她心里更加感动,感激着盛俞。
……
常州,骊县。
县衙府逮到了近日里的一窝山贼,被lùn_gōng嘉赏的捕快与衙役十分欢喜。二人瓜分了赏赐,是两件崭新的棉袄,今年入冬不必愁冻了。
廊下走来的另一同僚见着二人,朝捕快道:“我见着这次是薛子成冲上前擒下那山贼首领的,他手臂上被砍了一道伤……”
“你懂什么,有人要治他,这么多年你不是不晓得。我这可不是抢他功劳,而是帮他的忙,否则,那位夫人不得更狠狠治他了。”
劝说的同僚摇头:“你们忘了,上次你我偷拆他的信,他的姐姐如今可是圣上的贵妃……”
“贵妃又如何,若真能保得了他,现在怎么还没有动静。大人不知道他家世,京中那位夫人可是有来头的,大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你别掺和。”
几人重新回到主屋,却见县令拿着一封文书匆匆叫人去找薛子成。
片刻,身着颓旧乌衣的少年郎穿过几人走进了屋:“大人召我有急事?”
县令搀扶起薛子成:“子成啊,圣上在文书里召你回京,这是为何?”
薛子成微顿:“圣上的文书?文书上说什么了?”
“就是召你速速回京,还让我派人护送你周全。”县令匪夷所思,还以为是新帝表彰他治县有功的文书。他不知薛子成的身世,只知薛子成一直都是京中某位官夫人托了信,要好好让他长长教训的重点折磨对象。这些年县令看得明白,薛子成肯吃苦,受尽磨难却意志顽强,老被抢去功劳也能忍得,所以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不想得罪京中的官夫人。
县令道:“你如实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子成也不明白,他思索片刻:“若是圣上要我回京,兴许便是圣上想让我与我长姐相见吧,我与我长姐多年……”
“你长姐是何人?”
“薛贵妃。”薛子成也是在这几日才得知薛盈已经成为新帝贵妃的消息,但他未曾与任何人言他有个贵妃姐姐,薛盈在府中已经够苦了,又刚刚入宫,他不想因他而让薛盈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县令崩溃,惶恐道:“你怎么不早说!”
薛子成回京了。
他没让县令带人护送他,也没拿县中百姓送与他的干粮,只身一人连夜骑马奔向京城。天明途中,城外却有一队人马被蒙面人拦截,两方厮杀在一起,蒙面人格外凶猛,薛子成瞥见那车马中的箱子上压着封条,他看清后知晓那是官府的封印。
他没犹豫,护身的武器就只有一把匕首,拔出匕首就冲进人群厮杀里。
薛子成手臂上的伤口在打斗里裂开,又被蒙面人划伤一刀,他急中生智喊:“巡逻的青衣卫已到了道口,这是官府的车马,劫持官府罪加一等!”他回头道,“听,是青衣卫的马蹄声!”
蒙面人似乎权衡了一瞬,他们抵御不了这队车马,只能败兴而逃。
薛子成这才疼得蹙紧了眉,他正要转身上马,被人唤住:“请留步。”
身后的中年男子仪表富贵,下了马车朝薛子成走来:“方才多谢你仗义出手,小兄弟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中年男子要给薛子成上药,薛子成推辞:“我离长京只有一个时辰的路了,不要紧,你们既然是护送官府的东西,责任重大,不必顾及我。”
男子笑道:“那好,青衣卫既然已快赶来,你稍后遇到他们且说你是秦氏的人,他们自会带你回京上药。”
年轻少年抿唇轻笑,稍显稚嫩的脸庞却透出股股沉稳:“这位大人,其实青衣卫并不在这里。”
中年男子一怔,薛子成笑道:“我方才唬他们的,我见你们打斗四周黄沙纷乱,应该是交手了很久,而那群蒙面人的手法已有吃力,所以我才借口说听见了青衣卫的马蹄声。”
中年男子双眸一亮:“果然是后生可畏。”他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小兄弟的恩情等我回京再报,这是我……”
“不必言谢。”薛子成打断了男子的话,“我还要赶路,告辞。”
这是官府的队伍,而他如今是皇帝贵妃的弟弟,他的一言一行多少会代表着薛盈,他不想受人恩惠。哪怕他才十七岁,这些年里的风霜苦雨却早已将他历练成了一个铁血铮铮的男儿郎。
薛子成策马回了绍恩侯府,入门便见到了柳氏。
柳氏瞪圆了眼,几乎不敢相信:“你……怎么私自回京了,县衙没有事务么。”
薛子成敛眉行了礼,直接步入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