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亭再无别语,抱起缓缓放于卧榻之上,便欲熄灯掩烛,共赴巫山。
胡魅儿忙娇声道:“慌什么,你既要如此,也需把门拴扣上,教人瞧见像什么话。”
林少亭闻听,忘履如飞似的跑去,把门闭个严实,遂转身宽衣解带。
直把胡魅儿弄的言不得,动不得,相似扑了火的糖人儿,这厢正起,那边歪斜。
乃至东方白晓,二人方相拥而卧。
林少亭又搂住香项,连连吃了几个唇,言道:“煎熬数日,至今才心愿得偿,娘子若怜小生一片痴心,明晚务必请早些来,我吩咐下人将食物搬入书房,片刻不离的在此等候。”
胡魅儿螓首轻摩,柔声道:“公子情重,吾焉能不知。然奴婢家居甚远,如此终非长久之计。”
林少亭点头言道:“娘子所言极是,小生已吩咐下人,与邻处商兑宅院,不日即修整妥当。”
胡媚儿遂掀被理衣,旋走旋道:“待彼时小女子便可与公子长相厮守,身影不离了。”说着话,轻抽门拴。
林少亭轻捏其衣袖,垂首恋恋不舍。
胡媚儿遂嫣然笑曰:“亦非生死难期,何故如此,请公子好生养息,捱到夜深人静,奴婢自前来赴约。”遂迈抬金莲,款款而出。
行至府院大门前,回头看来
只见林少亭仍在那边,露着半截身子,在目不转睛的张望。
胡魅儿莞尔一笑,这才掩门离开。
这一笑,登时又把林少亭撩得浑身麻痒,恨不能抛家离舍,厮跟了去。伫立良久,方闭门恍然爬上床榻。靠枕斜身呆了会,瞅东日已透纱窗,遂唤来王三,更衣洗漱完毕。照旧装模作样的诵读功课,敷衍众人耳目。乃过午膳后,又闭门睡倒,细细遐想那缠绵呢喃时的情景,真是恍若幻梦,如痴似画。
林母虽已有所觉察,但未得其详。又闻儿子吩咐王三置办宅院,亦不加阻拦,欲以此探明真相,看儿子究竟何为。
林少亭心上有事悬结,晚饭也没吃几口,便托词用功,又在书房焦心的捱到一更。便点着油灯石烛,坐在竹椅上合计:“娘子昨个说一更天就来,如今梆笃已过,为何还不见行迹,莫非又因天黑路远,耽搁下来了?”想罢,摸黑一步步走到院子当中,仰首望月聆听,四处除却啾啾的虫鸣鸟啼外,静悄悄的一点风丝也没有。便叹息一声,欲抬脚迎向府门外。
有霖江南《相思》曰:
几回回与卿会亭廊,执手相牵月上墙,卿思君意,浓浓与天长。
歌尽桃花词,舞罢罗帐香,俏容羞红沉鱼,软语慕煞鸳鸯。
蝴蝶为侣化做伞,断桥湖畔尘缘结。
怎奈何?怎奈何!
摇翠残红披衣裳,夜风萧萧烛泪黄!
卿在江东君在西,好梦亦惊枕亦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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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身后有人悄声言道:“公子!”
林少亭旋回头旋发问:“娘子,是你来了么?”
只见月光下立着一位乌发似漆,肌肤胜玉,美目流盼,宛如雨露下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千娇百媚,不是胡媚儿还有谁。
林少亭疾上前,牵住她的手引进书房。
遂铺被滚褥,耕云播雨。
事毕,胡媚儿枕臂言道:“公子,似这样偷来偷去,何时有个了局?依奴婢之见,莫如你托个能言快语的姑婆,与我妈妈前去疏通,倘若爹依从,岂不更妙?”
林少亭迟疑道:“待我先禀明母亲,哄得她老人家同意才好。自爹爹突遭不测,家母含辛茹苦,将我教养,也不知她能否应允!”
胡魅儿闻听,拂然道:“公子之意,奴家也明白了。必嫌我是小门小户人家女儿,配不上深府公子,有辱与你。既如此,咱们开交便是。”说着话,用纤纤玉指在他额头上一戳,秋波内下起珠雨来。
林少亭就床被上慌忙一跪,并指天浩然曰:“倘若我林少亭有半点欺心,无时不思量娶小姐做妻,即把我天诛地灭,打入十八层地狱,永受那油锅煎熬……”
胡魅儿急用手轻掩他的嘴,含笑道:“发这般的毒誓作甚,奴婢信了你就是!”
林少亭就势捉住她的皓腕,言道:“新府宅院不日便置办妥当,娘子与妈妈且先搬来安居。那时小生即禀告家母,探观口气。她若依允,大家好商量着做。若是不应,小生自有说道。”
胡魅儿听罢,将身子向怀中一倾,用手缠住其脖项,嘴对嘴低低的唤了声:“就依公子!”遂卷起一条软软舌瓣,连根儿都送在口内。
林少亭欢喜不已,浑身都热痒起来,吸住极力吮咂,恨不得吃在肚内。
双人二赴巫山,直至佛晓方依依作别。
未及半旬,新宅府院修缮完毕。
胡媚儿得知,即令一个三百年黑狐,幻成其母,下人与丫鬟们,亦皆由同类变化而成。阖家老小,一并搬入其中。
翌日,林少亭便起了个大早,至寝室请安,踌躇再三,将与胡媚儿私约,道与母亲。即惶恐不安的,立在一旁等信。
孰料张氏听罢,便道:“儿如今已逾弱冠之年,万事皆可自主。林家虽已破落,然究竟是大户人家,倘果真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