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古鸿也就不多说下去了,因为韩大夫那不住点着的头已经说明了一切,只见得他含着眼泪说道:“他们的本意还是好的,只是做法实在叫我心寒,逐渐的,我有一种感觉,便是是他们害死了百褶,所以,所以我……”
“荒谬!”只听得古鸿怒道,“你怎可怪得他们?你明知师徒之恋实则不伦,竟还一意孤行,便是有心为你之人也不会袖手旁观,不是他们害死了百褶,而是你自己害死了百褶。”
“我?”韩大夫闻言顿时有些惊愕,随即好似又明白了过来,顿时又哀叹道,“是啊,搞了半天,死的那个,应该是我才对。”
“不……”忽而,只听得床上韩夫人开口说道,也不知她是何时醒的,只听她微微说道,“也都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自私害了你,身为医者,便是要济世救人,而我们虽不是直接害死褶儿,却又与害死她无异。”
“夫人?”韩大夫看着自己的夫人,顿时愧疚之心油然而生,眼泪此间已然决堤,真是想不到,一个已经花甲之年的老者,竟在这个年纪,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苦楚。
傍晚,古鸿等人出了房间,临出门之际,只见得千篇好似脚下一个打滑,险些跌倒,幸得古鸿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只见得他却是面无表情,悠悠对古鸿说了一句:“多谢。”随即也自顾离开而去。
“接下来怎么办?”查雪柔与薛忆霜跟了出来,问古鸿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决定应该通知官府。”古鸿稍稍沉思片刻,还是这般说道。
查雪柔知道古鸿遵从律法的性格,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惋惜,只是薛忆霜便没古鸿这般之心,便是开口说道:“你怎么这么不通人情!韩大夫都一把年纪了,而且他平日里救治过那么多人,再怎么也应当就此算了。”
古鸿其实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是他这一生过来,便是抓获过无数犯人,他们也都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也便没有同通过一次,而此次,他却迷茫了,先不说韩大夫这出手的无奈,却是又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愫,真叫自己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便自顾在后院溜达。
薛忆霜见得古鸿没有回答自己,本想上前追问,却被查雪柔一把拉住,轻声说道:“算了,让他静静吧。”
既然查雪柔如此说来,薛忆霜也只好作罢,只是有些不快地自语道:“这个木头脑袋,怎么就不知道变通!”
而古鸿此时,竟已自顾溜达到了厨房,眼看着这还未及下锅的饭菜,顿时也是感慨万千,一地的柴火依然静静躺着,古鸿便走上前去,忽而,只觉得脚下一滑,幸得自己轻功了得,便是立即稳住了身形没有跌倒,再细细看向地面,只见得这灶台边缘的地上,因为常年累月做饭,已然落了一层油污,脚踩上去十分的滑。
又是此时,古鸿眼见得此前韩大夫掉落的绣花针,便随手捡起观瞧,只见得这针半寸有余,寒光闪闪,古鸿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便是这一霎那,古鸿忽而想起什么,随即忙跑向韩大夫的房间,此时的韩大夫正陪着自己的夫人静静地坐着,眼看着古鸿进来,也不觉得惊讶,便开口说道:“已经报了官吗?”
古鸿知晓韩大夫此时已经全然认罪,而且无怨无悔,但是他却又起了疑虑,便是对着韩大夫说道:“韩大夫,古鸿尚有一事相求。”
韩大夫不知古鸿要做什么,便说道:“你尽管说便是,韩某一罪人之身,不敢受得古公子相求。”
古鸿便也没再犹豫,直接对着韩大夫说道:“韩大夫可否抬起鞋子给古鸿一看。”
韩大夫不明白古鸿用意,便配合着抬起了脚,只见得古鸿十分仔细,竟自顾上前端详起了韩大夫的鞋底,随即又摸了摸他的鞋底。
“古公子,你这是……”眼见古鸿此等行为,韩大夫也是一脸茫然,却见古鸿抬头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多谢韩大夫。”说着,竟有拱手一拜,自顾离去。
径直来到灵堂,此时的灵堂之中,只有千篇一人在守灵,只见得他跪在灵前,默不作声,见得古鸿进来,便问道:“古公子,怎么了?”
只见得古鸿手中攥着那根针,慢慢走到千篇身后,由于千篇是跪着的,便是一眼就能看出前片的鞋底,看了一言以后,古鸿方才对着千篇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