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着众位弟子从刚开始的情绪激昂到如今的犹豫不决,金思武的小心思顿时落了空,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也不顾害怕了,便大声吼道:“王忱!休要胡言乱语,扰乱我等弟子之心,你这等卑劣之人,不配对我们评头论足!”
“不配?”王忱闻言不知何故,语气忽而变得强硬,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生气起来,“你说我不配?我说过,早晚有一天,你们给我带来的痛苦,我便也会加倍回报到你们身上的!”
而金思武话一出口,顿时也十分后悔,他与王忱亦或是那些被灭派众人与王忱之间的仇恨,好似无比之深,眼见得他生气,竟然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
古鸿在人群当中,一直观瞧着金思武与王忱的谈话,也是对王忱与掌门他们的恩怨有些好奇起来,但是此时眼看交手在即,便是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见得金思武被喝退了一步,众弟子便是看在眼里,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一时之间,金思武不觉面皮一烫,继而有些羞愧起来,羞愧,便容易动怒,紧接而来的,便是怒火上涌,他竟然不顾自己与王忱实力的差距,将剑平举,脚一点地,竟然直刺向王忱。
忽而见得金思武动手,众位弟子便有不少发出一声惊呼,而便在这一瞬间,金思武已然刺到了王忱所站之处,但是一时之间,便又是愣住了,当然,愣住的又不是他自己一人,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之色。
只见金思武那一剑分明直刺向了王忱,但是在就要刺中王忱的一刹那,王忱便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让金思武刺了个空,而与此同时,金思武忽觉后脖颈一凉,侧眼看去,竟是一把漆黑的刀鞘从背后架住了自己的脖子。
在场的人都是为之一惊,不想天下之间竟有如此之快的身法,只是一瞬间,都叫人来不及反应,王忱已然闪到了金思武的身后。
被架住了脖子,虽是刀鞘,但是金思武这便不敢贸然行动,毕竟王忱那套快得肉眼一下子都无法反应的刀法早已将他震慑,如今怒气上头不顾后果的一剑刺下,最终落得被人轻易拿下,便是将他唯一那点理智又换了回来,但是,这便有四十几个自己的弟子在观瞧,便是心中惶恐,嘴上却还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也不敢嘴硬,只是勉强用正经的语气问道:“你,要杀便杀。”
“杀?”王忱听得好似有些错愕一般,随即说道,“我跟你说了,我不会杀你,只要你散了这个雪月派就行了。”
面对着生死的选择,金思武忽而觉得自己那点尊严以及意志,此时俨然一文不值了,在绝对的强者面前,能保持说话不颤抖已是最大的极限了,终于,在他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将心一横,咬着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王忱闻言,便又转回笑脸,将刀鞘收回说道:“你看吧,我就说,何必要到这个地步呢?不过你已经算是最硬气的一个了,至少你是第一个向我出手的。”
但是纵使向他出手又如何?金思武心里明白,自己的一时之气险些害了自己殒命,倒是不觉得那些没有动手就答应王忱的那几个门派的掌门有多么的懦弱,而此时便听王忱继续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不然的话,丢的有些东西,可不是一句面子就能挽回的。”
金思武自然明白王忱的意思,这便在这般情形之下,还是稍稍有些不甘,毕竟只要此时再点一下头,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雪月派从这个江湖上就此消失,自己也成了亡派的掌门,从此再没有颜面留存在这个江湖之上了,但是面对着如此强大的对手,终究还是把性命放在了第一位。
而正当金思武要认可自己的承诺之时,却听人群之中,一个声音传来:“掌门师父,不可以啊!怎么能就这样答应啊?”
王忱、金思武乃至众人都纷纷向那个声音的由来之处看去,此时,在众人眼前的,便是那个模样清秀稚嫩,但是一脸毅然的古鸿,只听古鸿继续说道:“这个门派是好几代前辈的心血,他们那血和生命换来的东西,怎么能就一句话把它全部抹除啊?”
金思武闻言,当真是慌了神,他此时本就害怕王忱一个恼怒杀了自己,也是不想这一波弟子无辜丧生,顿时怒道:“古鸿!你小子这时候胡说些什么?就你一个入门三个月的小子,懂什么江湖?还不赶紧闭嘴!”
“我是不懂江湖!”古鸿居然对金思武的言语充耳不闻,直直回答道,“但是我明白,人这一生为的便是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您一直想要将雪月派壮大,但是偏偏就因为这人的威严,而屈服,那么您之前的努力,都是狗屁吗?”
金思武被古鸿一语说中了心中的痛处,确实,他最在意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声,还有自己的努力,虽然雪月派只是江湖中的沧海一粟,但是靠着他这些年来的努力,也终是让这个门派在苏浙一代也颇有威望,而如今,又是要凭自己的一句话,亲手毁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他的心中,怎能甘心,但是想来,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又能拿王忱如何?这个人俨然就是地狱来的魔鬼一般,自己便是再练个十年二十年,恐怕也难以在他手里走过两招,这便是对力量的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