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浩哲淡淡地说道。“许明朗是我兄弟,念念也算我妹子,王爱国再要惹她,我亲自去找那小子。这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这话听起来虽平淡,实则却是极重的。
黎浩哲一向不爱揽事,就算打架也不喜欢直接插手,更加不会仗势欺人。更何况,他这人向来说一不二,又极重承诺。这次能说出保许念念的话,自然不会允许她出任何事。
这样一来,霍子航也不好再继续争辨了。
这时,又听黎浩哲说道。“咱们既然考上了高中,那就拿下毕业证来,这二年少惹些是非。就算不随心意,也暂且忍着,凡事再毕业再算账。”
他还是第一次当着他们说这种话。
“这……”霍子航一时愣住了,话都没接上来。
黎浩哲却垂着眼睛说道。“更何况咱们也都不小了,别像小屁孩似的,成天想着见块砖头就跟人干架了。等毕业后,好好找点事情干才是正理。”
这一回连许明朗也听懵了,他一脸诧异地问。“黎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浩哲却说道。“没什么意思,怎么也得顾着点家里吧?没见念念都被你们吓出一身冷汗来?万一你折腾出什么事来,她岂不是要把两眼哭瞎。”
许明朗这才向着他家怂包妹妹看去,果然那丫头小脸刷白,面上冷汗涔涔,眼神虚浮,满是担忧。一时间,许明朗也愣住了。
按照其他亲戚的说法,许明朗是上了中学,母亲意外去世后,家里也没个人管才学坏的。
事实不中亦不远,许母离世不单是许念念心口一道伤,也是许明朗心里一道迈过不去的坎。
半大的男孩子不能说自己难过,不能流眼泪好丧,也不能说想妈了,还要尽兄长的职责,替爸爸照顾犯了心病的妹子。又正赶上青春期,满肚子委屈愤怒无处发泄,自然就开始打架闹事了。
这种时候倘若家里有人关怀他,他至少还会有所牵挂,不敢闹得那么狠。
可家里空荡荡,根本没有人理他,身边朋友也跟他臭味相投,只会一味火上浇油,恨事情闹得不够大。
一来二去,许明朗自然也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混混样。
可是,此时再看胆小的怂包妹妹,居然那么牵挂他。不想让他去打架,急的都冷汗都出来了,还在变着方的找理由劝他。
许明朗突然就懒得再去理会王爱国和王剑锋那两小子了。
小黎哥说得对,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小怂包妹妹以后可怎么过?她一人在家,顾得过来吗?
另一边,霍珍珍也趁机踩了霍子航的脚面,那胖子疼得龇牙咧嘴的,总算不再乱说话了。
众人这才静下来继续吃面,却又各怀心事。
许明朗回身拿了条干净的手巾,放在了许念念面前,低声说道。“快擦擦,都赶上下小雨了,至于怂成这样了么?我们也就说说而已,也没真动刀动枪的。”
许念念忙拿起手巾,一边擦,一边小声辩解道。“是这天气太热了。”
许明朗笑笑,也说道。“是是,九月里的天快赶上八月了。”
说着又把装啤酒的瓷缸子,往许念念面前推了推,玩笑似的说道。“不是凉的,要不你也尝一小口,算是帮你解解暑了。”
这其实都是他们乡下长辈们逗小孩玩的把戏。每每吃饭喝酒的时候,大人们就会拿着筷子头沾点酒,给小孩尝尝。
那么一点量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顶多被辣一下。可他们这群孩子小时候却都是尝着这么一点酒味长大的。
许念念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长大后,就没有人再用酒逗她玩了。
此时看着哥哥杯里的小半杯啤酒,许念念到底舍下了心头顾虑和矜持,跃跃欲试地拿起酒杯,秀秀气气地仰头喝了一小口。
啤酒到底不像白酒那么辛辣,何况还那么一点量,许念念顶多也就是吧唧嘴尝个滋味。可她却伸出小舌,说道。“好喝。”
霍子航看她这样,忍不住笑道。“看来念念还是个小酒鬼呢。”
霍珍珍也随着说道。“可不是吗,她小时候可淘了,就喜欢偷点大人的酒喝。”又转头对许明朗说:“你干脆再给她喝些,省得她馋。”
许明朗却一边笑着,一边把杯拿过来,又说道。“这可不行,不叫她再喝了。本来她就没什么量,再喝醉了就不好了。”
经过这么一闹,气氛总算活跃起来。
霍珍珍仍是句句带点刺,拐着弯跟许明朗说话。许明朗也不生气,只是跟她臭贫。两人说话仍是比说相声还带劲呢。
另一边,霍子航仍是上赶着跟黎浩哲说话。
黎浩哲多半是听着,偶尔才应一句。他话少,霍胖子话唠,两人聊起天来,倒也不错。
许念念看着大家和和气气地吃饭,不再喊打喊杀地要跑去闹事,总算也松了口气。
可回想起刚刚事情的经过,她心中却不免有些生疑。
刚刚前夫哥好像是在帮她出头吗?还说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