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态,阿兰朵立即知道是虿洞中的幼蛇出了事,惊怒非同小可,立时与赤魃召集长老与奴卫而来,正要唤出圣蛇开道察探,里面却出来了一个人。
虿洞终年毒雾弥漫,除了祭司与教主,从来没有人能完好无恙的出来,这一情景太过罕见,所有人都惊住了,鸦雀无声的望着苒苒呈现的身影。
那是一个如春雪凝成的美人,在日影下宛如一道光,眉眼深秀,鼻尖如玉,殊异于昭越和中原。
她蓦然一扬手,一线银光倏闪,最前排的长矛齐刷刷从中而折。
人群轰然惊骇,箭带着啸声离弦,如疾雨倾落而下,她像一只轻盈的飞雀,在箭雨中纵掠穿梭,瞬间已冲出了七八丈。赤魃一见便知厉害,瞳孔收缩,吩咐了阿兰朵一句,自己跃上去缠斗。
他一出手箭雨立止,飞雀的去势也被遏住了,无论如何闪掠,始终冲不破他的拳风。阿兰朵放出圣蛇,同时发出号令,奴卫变动阵型,将交手的两人密密围起来。
一个赤魃已是悍勇无伦,再加上圣蛇,对方转瞬居于劣势,在疾雨般的攻掠下摇摇欲坠。赤魃虽占了上风,仍然暗里心惊。他第一次碰上这样厉害的女人,武器更是无形无迹,犀利诡异,全不是昭越的路数,禁不住怒喝,“你究竟是谁,如何入教,受何人指使?”
女人没有应答,飞舞的银丝发出轻啸,在人与蛇的攻击下艰险的腾挪转避。
忽然人群外一个清朗的声音高喊。“我知道她是何人指使,请赤魃大人稍歇。”
所有人闻声望去,只见外围的缓坡上,一个清俊男子长身而立,正是已出教的左卿辞。
阿兰朵错愕不已,赤魃更为震讶,这人在预料中应该已经葬身教外,却突然出现在此地,简直匪夷所思,他不由自主的拳风一缓。
左卿辞同一瞬扬声厉叱,“苏云落,过来!”
苏云落的脑子也混沌了,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依然本能的听从呼唤,抓住一刹那的间隙冲破封阻,朝眼中那个人直掠而去,快得连金蛇都来不及追袭。
风从耳边掠过,像心头喷涌而出的情感。
她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就此阴阳永隔;以为他是生命中一段短暂交错,孤寂时偶得的安慰;以为他仅是在她葬身山林,被虫蝎蚁炙吞没时最后一点回想。从来不曾想,他会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在这里。
修长的身形越来越近,左卿辞从未有过的凝肃,长眸始终盯着她,她止不住直扑过去,被他张开双臂一把搂住,力道几乎让她窒息。
她呼吸急促,心跳得要从腔子里出来,额角贴着他汗湿的颈,眼泪险些渗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唯有同样紧的拥住他,天地荒渺,刹那无垠,整个世界仿佛只剩这么一个人。
诡异的变故让所有人悉数凝滞,赤魃第一个领悟过来,怒色森寒,“是你?一切是你在搞鬼,她是你带进来?”
左卿辞的手紧了一瞬,在她耳边急促的说了一句才放开,改为指掌相扣,侧头一笑,“大人忘了?她可是飞鸟为我选出来的妻子。”
阿兰朵目瞪口呆,望着两人相依相携的亲密,俏颜迅速由极度的惊愕转为极度的愤怒,尖喝着让奴卫攻击,忽而一枚银色的弹珠从缓坡另一面掷入了人群。
一处地表轰然爆起,炸起浓烟和泥尘。
一枚之后接连又是两枚,滚滚黄烟遮去了视野,猝变让人们惊悸的叫喊,场面混乱不堪。
烟尘漫散,两人已无踪迹,赤魃勃然大怒,腾身向掷弹人所在的方位冲去,然而在最后一枚银弹脱手的同时,那人同样飞遁远去,仅剩一抹渺淡的背影。
硕大的铜鼓再一次响起来。
没有佳节时的欢悦,这一番急促而沉重,一下连一下的击响,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带着酷厉的威慑调动所有教众,携上长哨和尖矛成群结队的搜剿中原人。
左卿辞话语短促。“以最快时间出教,西南角的岗哨最偏,驻守的人最少,直接硬闯出去。”
苏云落一步也没有停留,毫不迟疑的掠向西南。“除了正东的入口有桥,其他的岗哨都没有通路,河中有吃人的鱼。”
左卿辞没有多解释,“我有办法。”
苏云落依着左卿辞的指点穿掠伏藏,“刚才是秦尘?他用了什么?”
“霹雳堂的秘藏烟雷珠,仅有三枚。”左卿辞道完,片刻后加了一句,“秦尘会往东北哨引开部分追兵。”
她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有出口,闯过一重重岗哨,以银链收绞了十余条生命,在报警的长哨中掠至东南的哨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