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道:“就是因为害怕才要去啊,多去几次,多说几句话不就不怕了?”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因为陌生而害怕,因为熟稔而泰然。
纪钱钱道:“还是不要去了,他如果烦我们怎么办?”
万宁想想也是,她们一起去是不害怕了,可如果万聿烦怎么办?
静静地思索了好一会,她道:“我们就去看看,看到他不高兴,就赶快回来。”
知道是徐秀秀的提议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动了万宁她们的心思,再想收回来就难了,纪钱钱只好贡献了她和纪乔两个人头数。
☆、风波
说去就去,这日下了学,几个女孩子相约着一起去了万聿那里。
万聿住在万府的西南面,女学的西南有一侧门,以前纪钱钱以为是为了方便夫子和附学的女学生出行的,现在才发现更方便万聿。
女学的正南面,也即西偏门的东南,种了一围绿森森的竹子,遮住了学里的女学生看向更南方的视线。而穿过竹林,赫然是万聿的练武场。
练武场约有体育场那么大,地形平整,芳草如毯,草上留有修整的痕迹,看来是有专人打理的。
练武场靠近竹林这边立着一排箭垛,正南面建着一座高台,四围一圈高过人的蔷薇花架。
三月中的天气,蔷薇花开,花叶繁密,她们只能拨开一方花隙朝里看。
穿过宽阔的练武场,再过一片桃树林,就是万聿住处的后门了。
她们从后门进去,度过花架,过了溪水池,绕过假山,顺着西沿角的甬石道,径直走过下人的房子,来到前院。前院的西侧种了一棵杏树,此时杏花凋残,结了青豆大小的小杏。
万聿不在家,他房里的伺候丫头都坐在院子里聊天。忽喇喇七八个小姐带着一群丫头从后面跑出来,吓了她们一跳。
惊吓之后,忙把她们往里让。又是给她们找坐处,又是张罗着倒茶水,又是安排跟着小姐过来们的服侍丫头别处歇息,竟颇忙乱。
房里闹哄哄的,纪钱钱来到外面。
残阳西垂,晚霞似火,一阵和风起处,送来隐隐清香,沁人心脾。
留意到阶下摆了几盆古雅梅花纹样的褐色花盆,盆里种着几株花朵硕大的重瓣魏紫,纪钱钱走下台阶近前观看。
仲春时节,魏紫花开得正好,花色紫红,花瓣密集,整棵花株笼罩在疏冷的斜阳余晖里,珍珠一般晕溢出淡淡的神彩,艳极雅极,瑰丽夺目。
跟着纪钱钱出来的徐秀秀,望着那盛放的瑰丽花朵,忘情地放手上去,摩挲着花瓣惊叹:“好漂亮啊!”
纪钱钱附和,“可不是?难为她们怎么种出来的。”
魏紫在现代人看来可能寻常,在古代却甚是名贵。
相传它刚在魏仁溥家现世时,外人若想看它,需交十数钱,才得登舟至花所。
十数钱才只能看看,显见得栽种技艺是秘而不宣对外垄断的,也只有大户人家能买来观赏。
万聿不仅种了几株,还开得这么好,显见是费了心思的。
徐秀秀不以为然,“也不过浇浇水、松松土而已,还能怎么养?总不能蹲在盆里替它们长吧?”
纪钱钱失笑。见徐秀秀的手一直在花朵上打转,怕她不小心伤了花儿,拉下她的手道:“咱们在旁边站着看看就好。”
徐秀秀不满:“这有什么呀?我在家的时候,我娘经常折了花儿给我戴。”
关键这不是你家啊,纪钱钱暗忖。
怕她动了别的心思,正想推着她回房。谁想她已在她一个错眼不见,手快地掐了那朵开得最好的魏紫花下来,放在头上比划着,笑嘻嘻地问她:“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纪钱钱惊得脸都变了。人家辛辛苦苦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培出的几盆花儿,她怎么随随便便地就把人家的花朵折了?
她正想开口表示她的不赞同,万聿房里帮她们倒茶来的侍女送茶给她们,看见徐秀秀手里的花儿,吓得茶盘都摔了。
“那都是少爷亲自养的,我们平日里连片花叶子都不敢碰的。”她骇异地道。
房里的万宁、万葭等人,以及在偏房歇息的丫头们,听到外面的响声,都出来看动静。刚好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均呆呆地盯着徐秀秀和她手中的花瞧。
徐秀秀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恰在这时,万聿回来了。
她更慌了,把花儿往纪钱钱怀里一丢,义正词严地道:“你看看你,我都说不能摘了吧,你非不听,还说我带着好看。现在可怎么办?我也不管你了。”
说完,不敢看万聿和在场众人,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一时间大家都把目光转向纪钱钱和她接在手里的花儿。
纪钱钱看向万聿,他也正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任何能反应他心里想法的东西,就只是看着她。
纪钱钱脑海里霎时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