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之后, 鹿鸣泽总觉得他与奥斯顿之间有些什么在悄然地发生变化,但是仔细想想, 又觉得变的其实只是他自己的心态而已。
或许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把奥斯顿和虚拟空间中那个“阿尔法”联系到了一起, 尽管他已经尽量将那天的事情忘掉,但是人的感情有时候并不以自身的意志为转移,鹿鸣泽无法判断对奥斯顿那点所谓“微妙情绪”到底是来自于奥斯顿本人,还是虚拟空间中的那个温柔的“阿尔法”,他整个人都是混沌的。
当然, 奥斯顿也很温柔,正是因为他偶尔表露出来的温柔, 鹿鸣泽才容易想多。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方在说谎方面是个中高手,比如,他是故意给自己看他这副两面派的样子, 那么他表露出来的温柔是不是故意给自己看的呢?
鹿鸣泽不确定,他只能断定, 如果奥斯顿不愿意,那自己可能会像伍德大婶一样, 以为他只是个心地善良脾气温和的alpha而已。
这个男人能决定别人眼里他的模样, 何等可怕,甚至于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双面派都不一定是他的真实模样。
鹿鸣泽郁闷地想撞墙, 他觉得自己撩不过这个alpha了。
但是转念又想,就算撩得过有什么用, 最后还不是某个oa嘴里的肉?他跟着瞎掺合什么……除了走肾之外还是不要想太多。
没错, 能走肾就行了。
奥斯顿的伤康复速度比麦洛奇预计快很多, 从北城回来之后不到一个周,他的手指就可以灵活地弯曲,夹在手指上的板子倒显得多余。只是鹿鸣泽还不太敢给他拆线,麦洛奇说过要夹至少两个周,现在才几天,拆下来再断了怎么办。
奥斯顿擎着手大半天,没见鹿鸣泽有所行动,手指在夹板中动几下:“我的身体素质要强过一般人,没关系的。”
鹿鸣泽想起他身上的白狼图腾,他还记得那只狼的样子,獠牙尤其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狼,难道他是什么特殊物种的后代?鹿鸣泽犹豫着看了奥斯顿一眼,最终还是扯开他手上的包扎线——再断一次他也不会带他去医院了,成年人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夹板取下来之后,奥斯顿轻轻活动一下手指,灵活得像没受过伤似的。
鹿鸣泽突然有点后悔:“哎,当时如果不带你去北城找麦洛奇治病,你是不是也能自己痊愈。”
奥斯顿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上帝。”
鹿鸣泽惊讶地呵呵:“你居然信上帝?”
奥斯顿又自己去解小腿上的绷带:“为什么这么吃惊。”
鹿鸣泽把他的手打掉,蹲下-身用剪刀将绷带挑开,抬眼瞥他:“我以为你只信自己。”
奥斯顿对鹿鸣泽霸道的行为颇为无奈,微微垂着头温柔地看着他,鹿鸣泽抬头时,就看进他的眼睛:“你对我误会很大。有些成熟的神学系统很有趣,多了解一些也无妨,只是,不能沉迷。”
鹿鸣泽在面对奥斯顿如此专注的神情时没办法走神,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奥斯顿每句话仿佛都有深意,鹿鸣泽努力去想,想了半天,对方却自行把答案公布出来:“我是说,虽然神明可以作为信仰,但是想要成事,最重要的还是自信。”
鹿鸣泽忍不住蹙起眉头,奥斯顿又说:“好了,别想太多。”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鹿鸣泽额前轻轻划过,将柔软卷曲的发丝往一旁拨开,露出头发遮盖了一半的眼睛——奥斯顿动作轻柔,像抚摸又像单纯的整理头发。
“你的头发长了,不剪短吗?”
鹿鸣泽一时没躲过去,愣愣地看着他,奥斯顿被看了许久,不由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鹿鸣泽低下头,轻声哼道:“你不该叫奥斯顿,该叫奥斯卡。”
“奥斯卡?”
鹿鸣泽低着头不说话,拆开绷带之后手伸进去在奥斯顿膝盖上慢慢按捏了几下:“疼不疼?”
奥斯顿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也没再追问奥斯卡的事情。
夹板拆了之后,奥斯顿就可以走路了,鹿鸣泽比他本人还高兴,因为这样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奴役他给自己干活,而且不怕被伍德大婶揍。
只不过奥斯顿确实不是偷懒,有很多事他都不会,需要一点一点学,杀猪这种技术加体力的活当然不会教给他,但是洗衣服打扫房间等家务还是可以做一些的。
伍德大婶亲自下命令不许再把他带去公众面前之后,鹿鸣泽就忍痛将奥斯顿放在家里了。
其实在鹿鸣泽看来,放在家里反而会更坏事,万一他卷了自己的家产跑了怎么办?
不过这些话鹿鸣泽没跟伍德大婶提过,说出来她肯定又要教育他什么对另一半要多一些信任blabla……女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喜欢唠叨,好烦,他们根本没有关系嘛。
鹿鸣泽曾经隐晦地问过奥斯顿去向问题,毕竟他已经差不多痊愈了,鹿鸣泽也不想收留一个底细不明的alpha在自己家,完全是怕到时候出了问题给自己找堵。
奥斯顿这次没回避话题,直截了当地说:“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
他盯着鹿鸣泽的眼睛说:“我还没报答你呢。”
“……”
奥斯顿笑得很好看:“不过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想来想去,只好以身相许……”
“你给我打住!”
鹿鸣泽急忙伸出手挡住他的嘴:“这词儿怎么这么耳熟。”
“你昨天给我讲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