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出院证明后,简居宁第一句便问甄繁,你联系你的保险经纪人了吗?他以前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也是通过经纪人直接走vip,包括后续费用手续都不太需要自己过问。
“这个我得等自己社保报销后再拿单据去找保险公司报。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去报就好了。我这个除了床位费都可以走社保的。”
“方便。”简居宁跑完手续已经是下午了。
两人离开医前,简居宁送给了陈阿姨一个印满log,陈阿姨很是受宠若惊,一再说这怎么好,要不我这护工费我要了。简居宁十分诚恳地请陈阿姨收下,谢谢她把甄繁照顾得这么好。
甄繁想简居宁可真会做人,送礼物给陈阿姨确实得选logo大的,要不明显,那帮护工老姐妹也认不出来。不出一个星期,整个特需病区就会知道简居宁为了答谢陈阿姨,送给了她一个名牌包。
她要是陈妈,也愿意遇到简居宁这样的雇主,每天连你的午餐也想到了,虽然可能背后腹诽你,但反正也不会知道,当面相处简直无可挑剔。但爱人是两回事。
回到简家,甄繁便看到了照顾自己的顾阿姨。顾阿姨不苟言笑,气质颇像她中学时的教导主任,不怒自威。
中午的饭菜很是清淡,完美符合医嘱。
简居宁问她晚上吃什么,甄繁说要吃《红楼梦》里的茄鲞。
“这个没有操作性,做出来远不如千层茄子好吃。”
“可我就想吃这个。”
简居宁让厨子按照从书上摘下来的食谱做了个改良版,甄繁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你说得对,果然不好吃。”
简居宁也不生气,又问她还想吃什么。
“荷叶羹。”
此时已是秋天,荷叶早已枯了。
简居宁想了别的法子,蕉叶入味后扔掉,换成竹叶作为替代,第二天厨子按照他的嘱咐最终做成了竹叶莲子羹。结果甄繁喝了两口后并不买账,“你这么辛苦,按理说我不能嫌它难喝,不过确实不太好喝。要做不了就别做了,你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我以为得多么好,结果做出来就是这副样子。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简居宁面上依然微笑,给她夹别的菜。
甄繁心想简居宁一定在心里给她扣分,就像当年一样,他面上没有任何表示,等分扣完了, over 了。
赶快扣吧,扣到负分也没关系,她可不想离婚后还同他做朋友。
甄繁在简家的主旋律就是作威作福。
简居宁在甄繁的房间里搭了一张床,晚上照顾她,甄繁也没拒绝。
他甚至连洗脚水都给她准备好了。
回简家的第二个早晨,甄繁让简居宁给她买副耳塞,理由是他打呼噜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你以前也不这样啊,怎么现在开始打呼噜啊,居宁,你是不是有呼吸系统方面的疾病?赶紧去医院看一看吧。”
事实上,她从未听到过他的呼噜声。
回简家的第四个早晨,甄繁开始嫌弃起简居宁的呼吸,“居宁,我最近夜里醒来,听见你的呼吸声就焦躁,怎么都睡不着觉,我觉得我可能神经衰弱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吃药,这个病吧,最好一个人睡。”
在甄繁的频繁找茬下,简居宁最终搬离了她的卧室。
“要有事的话,你按铃叫我就行。”
甄繁虽然心虚,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看,才第四天你就嫌我烦了。”
“要么我还在这儿陪你?”
“算了,你在这儿我总睡不好。”
简居宁搬离甄繁卧室的那天晚上,甄繁在前半夜因为疼痛失眠了。她呼吸每起伏一次,伤口和肺部创面就牵扯一次,医生开了止痛药,她怕影响神经忍着没吃。后来又开始不住地咳嗽,按医生的说法,术后一两个月,咳嗽都是正常反应,她按照以前正确咳嗽的方法咳,每咳嗽一下,就又带来一次肺部的牵痛。咳了十多分钟终于咳得差不多了,她喝了些糖浆,才慢慢平躺在床上睡了。对于刚做过手术的甄繁来说,就连平躺也是一次煎熬。
后院只有她和简居宁住,窗帘没有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甄繁又开始想家了。
她想着门钉肉饼和未来的项目,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简居宁来看甄繁,因为手术的关系,她睡觉不能缩成一团,而是直愣愣平躺在床上。
她的嘴在呓语着什么,仔细听,原来是“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儿?要不我去另一家店买了。”
他先摸了她的额头,不烫,拿手帕给她擦了汗,又去握她的手,结果她连睡觉的时候手都紧握成一个拳头。
她手上的戒指手术前摘除后再没戴上过。
在简家的第五天早上,简居宁问甄繁要不要洗头。
“我一会儿就去理发店洗头顺便剪下头发。”
“你这个长度正合适,不需要剪。”
“一点都不合适,太油了,我现在根本不可能每天都洗头发。”
“我给你洗。”
甄繁躺在洗头椅上,简居宁给她洗头。
她虽然最近一直在作,但还是很注意自身的形象,一想到自己出油的大把头发被简居宁握在手里,她就不免感到尴尬。
“太轻了,你能不能重点儿。我就说吧,我要去洗头店,你偏给我洗。”
“现在怎么样?”
“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