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恩人呐,你叫什么名字?”好歹是个救命恩人,总不好再一口一个缺一哥的叫了。
他不说话,一度让我以为他没听见。刚想问第二遍,他说:“我叫缺一。”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扯淡,不想说也不带这样蒙人的!
“不是啊,”小孩睡眼惺忪的哼唧一句,“哥哥叫元宝。”
我……十分努力的忍住没笑!
元宝,呃,还是缺一哥吧,他黑了脸,半举着来不及捂住小孩嘴巴的巴掌落在他屁股蛋上。小孩一下醒了,神情慌张道:“哥,哥他们又来抓我了吗?”
“没有。”缺一哥把小孩扔我床上,郑重道:“华阳,带进宝一段时间,拜托了。”
“……”哎,凭什么你摸麻将我带小孩啊!
缺一哥离开了,小孩自发的在我身边躺好:“一起睡吧,不要客气。”
“……你叫进宝?”
“那是小名。”小孩翻个身,“哥哥小名叫招财。”
我看了眼门口折回来的缺一哥,然后抬头望天花板,表示我什么也没听到。
两大一小三瓶药水挂完天已经完全黑了。牵着小孩现在医院门口,看繁华夜市,心里有种莫名的凄凉。“华阳,我们去哪儿?”阿远被缺一哥禁了法术,现在和普通小孩没差,只能老老实实跟我走。
“去哪里……唔,先叫丹锦来吧。”这么晚了估计也打不着车,走回家明显不现实。
小孩勾着颈上的红绳拉出尾指大小的紫玉笛。这神器我还过,但是丹锦说送我我也不和她客气了。
笛声刚落,眼睛一花丹锦就出现在跟前了。
“华阳,这狗哨真管用!”阿远乐呵道。
“……”丹锦囧囧的愣了。
我把小孩拨到身后:“咳,小孩子不懂事。可是我懂的,那个是神器笛,绝对不是狗哨!”
她剜我一眼:“这可是神器,你就这么给了个小孩?”
“再怎么神,还不是个东西么。”缺一哥送我来看病,我给小孩一个护身符,就权当还人情了。“丹锦,最近上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有人抓阿远,我问他是谁他不肯说。不过阿远他老爸是堂堂魔君,能这么明目张胆抓人的也只有天上那一位了。果然,他握着我食指的小手紧了紧。
丹锦顿了会儿,道:“有。天帝要捉拿魔君次子,给出的说法是,魔君次子盗了天界至宝抉明镜。”
“抉明镜,那不是传说中吗?”
“谁知道呢,天帝要有也没办法。”
我看看小孩,他小脸惨白惨白,委屈的耷拉着眉毛,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这小屁孩……不会就是魔君次子?”
阿远终于哭出来,蹲在地上小声抽抽:“我没有偷东西,不是我偷东西!为什么要抓我……”
“我知道不是阿远。”我抱起他亲亲他冰凉的脸蛋。那么小个孩子能偷什么?上不上得天界还是个问题。这只能说阿远比较背犯小人了。我问丹锦:“阿远他老子呢?不管?”
“据说闭关了。”
“他老子的下属呢?”
“顶用的也闭关了。”
“……真背!”
没有回家,我让丹锦将我们送到了沈家老家。
沈奶奶一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早夭,小儿子后来又到了城里,现今泥瓦建筑的老房子只有奶奶寡居,冷冷清清,陪伴老人家的只有一条大黑狗。沈爸一直想将奶奶接进城里,只是她始终不愿,沈爸便由她去了。
大黑狗拴在门边,闻人声扯着铁链子嗷嗷吠,惹得一村的狗跟着叫唤。
“奶奶,我回来了!”
“是阿语回来了?”
一阵细碎的声响过后,奶奶趿拉着解放鞋迎了出来。“这么晚来?就你一人?你爸妈……咦,谁家的孩子你给抱来了?”她扶着老花镜仔细打量阿远。
小孩咧出个笑,脆生生道:“奶奶!”近两百岁的小孩喊这声奶奶喊的毫不含糊。
“哎,真乖!”奶奶被戳中心坎儿,抱着小孩又亲又逗,小孩咯咯笑博得老人家大大的欢心。
“这孩子是我朋友的弟弟,他家有事托咱家照顾几天。”
“单你和小孩过来?”奶奶往我身后张望,我说是,奶奶斥道:“胡闹!”
……胡闹的是缺一哥。我打吊针的时候沈飞扬来了通电话我才知道,原来他替我留了张字条,上书:
生有何欢,死亦何惧。生无可恋,死而快哉!——沈飞语绝笔。
我听完就傻眼了。
奶奶下了锅面,给我们盛了两碗。溏心鸡蛋摊在面上,周边衬着几根油菜,浇些麻油,色香味全了。
“多吃点,不够还有。”
“够了,谢谢奶奶。”奶奶并没有一般乡下人重男轻女的概念,她待我亲厚,疼我不比疼沈老大少,是以我叫奶奶也叫的真心实意。
“小乖乖,吃面,奶奶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