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何其诡异。
我窝在沙发上单手玩psp,小孩抱着我的残爪不说话。沈飞扬坐我对面,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嘿嘿笑两声,再抬头看我又装得满脸严肃。丹那个歌咏,穿了几千年的女装终于脱下来,换上一身清清爽爽的运动装,漂亮的黑色长发没剪,只用跟黑色缎带松松的拢在脑后。乍一看还真不习惯。
歌咏受不住憋闷先崩溃了,他欲扯我挂脖子上的绷带,阿远一爪子给他挠了回去。“胥彦,你吱个声好不好?”
余光瞥他,不语。
“胥彦?沈飞语你不是叫华阳的吗?”沈飞扬插话。
“没你的事。”歌咏抓起小孩丢给老大,“我们说说话,你们出去一下。”
“我才不走!等会儿你又打华阳呢?”阿远在老大怀里,一大一小直挺挺坐着,老大哈哈点头。
歌咏拉下脸:“我不是暴力狂!”
“咳!当着孩子的面说谎多不好。”此刻我左脸贴着纱布右手打着石膏,蛋疼蛋疼的。这对暴力的x男女……“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我……我想说……”他纠结了很久,我游戏都过了三关他才说:“你,恨不恨我?”
“你觉得呢?”
“不好说。说你不生气吧,看你又挺惨,要说你生气,也没见你炸毛啊——一笑泯恩仇什么的就算了,你心眼儿小我知道。”沈飞扬贼贱贼贱的搭话。
“恨……”暂停游戏,psp随手反扣。我望着歌咏,“你说哪件事呢?夺心?心都没了,用什么去恨。幽禾甩我巴掌么,如果她不出现在我面前这页就算揭过去了,她胆敢出来,我见一次打一次!至于你断我手骨……骂我懒得骂,打又打不过,我能怎样?”
“你打我你打我!我绝对不还手!”歌咏急忙表态。
“我可下不了手。”
沈飞扬惊道:“你还有下不了手的时候?”
“真的不行。”歌咏长得很好看,一张脸美的雌雄莫辨,是以他穿着女装也不会有违和感。他胳膊我是弄不断了,只能对付脸:“阿远帮个忙,你来。”
“哎!”阿远欢脱的应声飞扑过去,固定着歌咏的脑袋,朝他左脸就是一口。
“啊——”
“别叫,吵着奶奶休息。啧啧,看这排小牙印整齐的!不要用法术治伤口,我会恨你的哟。忍忍啊,我给你找药。”
歌咏疼得扭曲了俊脸;“……”
沈飞扬跟着啧啧道:“我说了你小心眼吧。”
阿远还是心地善良的。他怕歌咏就此毁容,亲手给人糊了脸云南白药。家里纱布暂缺,沈老大好心绞了块蚊帐布洗净。“来吧,贴上。”
歌咏把布揉成团,捻着指尖的一点药粉,沉声道:“当初为了瞒过天帝留在天界留在你身边,我在净池中浸了五十年才除去魔气。你不知道,无时无刻剜心裂肺般的疼……”
“我知道。”净池,官方说法是为被捉住的妖魔除去污秽净化灵魂。其实也就是种酷刑。一只妖扔下净池,就跟扔下了硫酸池似的,呲儿呲儿冒着白烟。实力运气五五看,熬得过,捡了条命,天界给你个小厮做做,以示咱们宽宏;熬不过的,一缕幽魂归去地府,再投胎也因伤了魂魄非弱即残;更有甚者,就在池中神形具散。如歌咏这样,少少也得折了四五成修为。“所以呢?你告诉我,为了陪着我你曾是怎样怎样的生不如死,图我感激涕零?你天真了吧?”
“……不,我只是在赎罪。”
“谁给你判的刑?”他这可是故意杀人罪,不判死刑也得无期徒刑,泡五十年净池算什么事儿?
“胥彦,我并没有把你的心交给幽禾。”他声音有些闷。
“啊,你挖完人家的肾说一句我没卖就无罪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激动,牵着伤口,立刻疼得咬牙切齿。
“够了,管你是不是,别再拿这档子破事儿烦我。你愿意,咱俩还是朋友,要不乐意,和你女人滚边儿去,省的碍眼!”收拾好药箱,我起身离开。
“胥彦!胥彦……不要再恨我了好吗?”
“……”真特么啰嗦!
“我,我把心还给你!”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拦在我身前。手凭空一抓,一颗鲜活的心脏在他手中出现。手掌托着心脏逼近我鼻尖,我几乎能感觉到它散发的热气。
“……”我唯一感慨的就是法术果然比什么保鲜剂都管用多了。我下意识向沈飞扬看去,果然,他脸色大变,抱着阿远冲进厕所了。
“何必拿这玩意儿恶心人呢。”血淋淋的柔软握在手中,手感不错。可是,没有必要了。下一秒,它回到了属于它的怀抱,垃圾桶。“给了就该老实拿着,大老爷们儿扭扭捏捏不像话——既然不要就扔掉吧,我从来不回收垃圾。 ”
也活该我受罪。放着好好的上神不做,犯贱的跟人抢男人,挨诛心我恨得着谁?就是觉得,挺憋屈。
憋屈!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