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人说夏世兄还有机会吗?」秦玉容似乎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会有的,他才四十岁,就等着看他如何好好给那些老狗们颜色看看吧。」
林升说道,「尤其是这些年,我次想要给夏世昌去上柱香好好祈福他官运亨
通。」
「难道官人以前都是诅咒他?」
「那是当然,谁让他是我的情敌,又比我强呢?」
「官人你好坏啊!」
「哈哈哈……」
一大早,秦玉容就被婢女花蓉喊醒了。
「夫人,起来啦!夏御史在外候着呢!」花蓉打了半面盆清水进来服侍夫人
起床梳洗。
「夏世兄怎么今天又来了?官人呢?」秦玉容在花蓉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对
着妆镜洗脸。
「不知道哩,一大早夏御史就进来在堂上候着了,管家差人来请夫人,被我
打发去了,官人一大早就出了城,这两日好像都不回来了。」说到这花蓉掩口笑
道,「今早官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倒是夫人连床都起不来。」
「要你多嘴。小丫头不要偷听墙角。」秦玉容对着妆镜左右妆点自己的发髻。
管家差人把秦靖师带去了厅堂,夏世昌顺道就对着蒙书教起了训读,等到秦
玉容主仆二人从后头过来小男孩正对着书本大声诵读。
「世兄,靖师的功课可是懈怠了?」秦玉容看着用功认真的儿子眼中是掩饰
不住的笑意。
「起步晚了些,不过无妨的,靖侄聪颖,我不过随口指正了两句,这篇文章
已经能诵读无误,已经胜过不少孩子了。」夏世昌看着男孩摇头晃脑,吟哦诵读,
笑着拍了拍桌子,「站直了身子!摇头晃脑成何体统?跟谁学来的坏习惯?」
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禀先生,巧姨带着我去书塾玩,夫子和那些学生都是
这么念书的。」
夏世昌摇摇头不以为然:「误人子弟,这个习惯可不好,你得改正过来。」
「好了好了,花蓉你带着靖师去后头吧,我和世兄有事要谈。」花蓉在一旁
听了,连忙抱起小男孩回到后面去了,厅堂里就只剩下了秦夏二人。
「夏世兄,你今天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找林升的话他一大早就出城去了。」
夏世昌喝了口茶:「我瞧见了,我等他走了以后才来的。」
「郁节先生呢?今天他没同你一道来么?」
「今天这件事可带不得他。」夏世昌眨了眨眼。
「哦?今天世兄不是来瞧父亲的么?」秦玉容有些意外。昨晚林升给她分析
过了,以夏世昌现在的立场,和父亲越亲近越好,但这么看来今天夏世昌来秦家
的目的并不在父亲身上。
「唉,先生那我就不去了,徒增伤悲啊,对先生的身体也没什么好处。」夏
世昌摇头摇头,「还记得我昨天离开时候说的么?」
秦玉容点了点头,昨天夏世昌离开前确实和她提到一些事。
「你是说延请名医的事么?」
「没错!」夏世昌有些激动,一拍桌子喊了出来,把一旁的秦玉容吓了一跳,
「昨天我说了,我有个好友的岳父就是位名医,通晓内症,尤善外科,相传是
的传人。」
「可是,这位老先生不是远在南山吗?而且行踪不定,喜欢四处游历行医。」
秦玉容有些明白了夏世昌的意思,「你是说他已经来到金陵了?」
「是的,昨天我差人去孙家,老先生正好来到金陵,准备在这呆上两天。我
今天一早过来就是请你同我一起去请老先生来给先生看病。」夏世昌站起身子,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吧。」
看着夏世昌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秦玉容笑道:「这事可急不得,虽是千载
难逢的好机会,但是等我准备些礼物再出发也不迟,难不成我们俩空着手去请么?
也太缺些礼数了。」
夏世昌微笑道:「世妹考虑得周全,只是……」
秦玉容有些愕然,抚掌叹道:「好你个夏世昌,也罢也罢,你的礼物我也一
并替你备上了。」
夏世昌有些欣欣然:「世妹就不要太过见外了,我的家境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想置备些拿得出手的礼物也太难为我啦!」
秦玉容瞧着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有些生气,哼道:「那朝事呢?」
夏世昌摊了摊手:「我这边已经交割清楚了,只是上任御史还在拖拖拉拉,
办事不够爽利,这两日我赋闲无事,就当官家多许了我几天休沐的日子。」
秦玉容扶额,自己这位世兄果然还是老样子,亏她还担心他在朝堂上会左右
无援孤木难支:「难怪你候着,等林升出城才进来。」
「这事和他我可开不了口。」夏世昌沉吟了一下,「我的礼物不必太过贵重,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御史,被人捉到话头上官家那参我一本就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