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然很清楚,以自己的处境和手里的砝码, 钟菱绝无可能是她的对手。
因此, 她反倒还有些期待钟菱回到庄宴身边, 她有的是手段慢慢报复钟菱先前的所作所为。
可没想到, 钟菱拒绝了庄宴,庄宴甚至为此事茶饭不思, 一反常态, 甚至忽略了自己。
这不是许安然想看到的。
思及此,她冲庄氏夫妇微笑道:“叔叔阿姨,我吃饱了, 你们慢用,我上楼去看看宴哥在做什么,他最近公司上的烦心事好像不少。”
庄母放下手里的刀叉,温声细语地道:“我叫王嫂扶你上去。”
许安然腿脚不便,她的房间都是特地安排在一层的。
“不用了,爬个楼梯而已,我自己能行的。”许安然摇摇头,笑着婉拒了庄母的好意,独自拿起腋杖离开了餐桌。
庄母看着她纤弱不稳的背影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多好的丫头,懂事的让人心疼,太可惜了。”
庄父闻言,也没心情吃饭了。他和许安然的父亲是发小,两家孩子虽差着三岁,却也是青梅竹马一同而长大的。
早在很久以前,两家就考虑过孩子的婚事,打算等许安然十八岁高中毕业以后,就正式举办订婚宴。
可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在许安然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一场车祸让她落下了残疾,订婚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婚事并不是庄家放弃的,哪怕许安然后半生都要跛着左脚走路,庄母也愿意接纳这个儿媳,庄宴也承诺会照顾她一辈子。
是许安然却怎么也不肯同意这场婚事,她亲口道知晓庄宴待自己好,但自己已经配不得庄宴,不希望自己拖累他。
正是许安然的体贴和懂事,更让庄氏一家三口心疼。
“你有空的时候多敲打敲打你儿子,让他留神别冷落了安然,有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这么忙,瞧安然多关心他!”
“我晓得。”庄父如是回道。
楼上,书房的门轻轻被推开,庄宴却恍若未闻,出神地看着什么。
许安然抿了抿唇,微吸一口气,挂上笑容问道:“宴哥,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走过去看了眼电脑屏幕,聊天对话框内,乐娱的经纪人在向庄宴报告着什么,原来说的是钟菱已于上周六签约华影的事。
“安然,你怎么到书房来了。”庄宴回过神来,起身扶她到沙发上坐下。
许安然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她温柔地看着庄宴,轻声道:“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宴哥最近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是因为钟菱的事吗?”
庄宴面色微沉,神色复杂地一言不发。对于如今的钟菱,庄宴是既爱又恨,爱恋往昔她俏皮磨人的天真模样,又恨她如今的无情与固执。
他从来没那样卑微地低声下气求人,可钟菱不但不领情,还把他的真心践踏的粉碎。
他恨不得能把钟菱囚在自己身边,哪里也去不了,看她在后悔之中收起利爪,乖乖地后悔求取原谅。
许安然的指甲微微掐进掌心,面上却神色依旧,钟菱在庄宴心中的份量比她想象的要重许多。
“没想到她会借谈雨泽抢走唐青青的女三号,这个圈子啊,再天真单纯的女孩子都会有堕落的一天。”
“所以宴哥,她不值得你对她好,别再留恋了。”
“你这个样子……”许安然的声音忽地变得有些沙哑,连忙垂下了头。
庄宴蓦然看向她,神情紧张地道:“安然,你怎么哭了。”
“没有……没什么……只是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心里很难受。”
庄宴怔怔地看着她,眼神中有一丝惊喜,“安然,你这是……为我而哭吗?”
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看见许安然为自己掉眼泪。
“我想起我的谱子还没改完,我先走了。”许安然脸色有些不自在,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庄宴看着她,心底慢慢变得柔软起来。
果然,许安然的心里说没有他是假的,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对方只是因为腿伤的事,心里自卑才不坚决不肯与他订婚。
虽说八年过去,随着时光流逝,庄宴对她的情感逐渐变为了习惯性的付出与责任。
但这一刻,许安然的表现仍是将他从心情低谷中走了出来。
庄宴想,哪怕他这辈子不会和许安然结婚,他也会遵守承诺,像哥哥一样照顾她一辈子。
这样想着,他走上前去背起了许安然。
“下楼梯不方便,我背你,还有我已经没事了,你别再为我伤心了知道吗?”
许安然轻轻应了一声,趴在庄宴背上,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没人能取代她在庄宴心中的地位,永远。
庄宴睡下后,许安然独自在房间内翻看着手机,面色冷淡地沉默了许久。
这个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叶宸,已经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