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与宸晟走到一起，多半他们的敌人也是同一个。

宸晟收了笑意，代表着默认。

对宸晟来说，之前的数十年他都在逃避，以为只要他不争不抢，就可保全自己与所在乎的人。

然而因为他的软弱，却差点赔上性命，母妃也被连累，他不敢想象那日要是落入宸晟手中，他会是何等下场，若就那么死掉，他应该会很后悔吧，不甘又懊悔，愤怒又不舍。

皇室内，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会为了储君之位互相暗算，何况同父异母的皇子，他们的成败关系着一个家族的兴衰，偶尔使用点手段，甚至害死一两条人命，对他们来说，都是值得的。

宸汐后宫之中没有母妃依靠，前朝没有外戚帮助，他只能靠自己，这些顾琰都理解他，但无视别人的真心，将一切都与利益挂钩，对他稍有意见就是要背叛他的想法，恕顾琰不能遵从，顾琰不知道宸晟登上皇位后会不会变得与宸汐一样，所以顾琰早就做好两种选择：继续扶持他和带着秦姝归隐山林。

半响，左右两旁的人都陷入了沉思，秦姝哪里受得了这般无趣的饭局，指着顾琰安慰宸晟道：“他虽然无趣，但头脑聪明爱算计。”想她秦姝在平城只有欺负人的份，何时被人欺负过，这不是遇见顾琰，都被骗身又骗心了嘛：“他一定会搞垮四皇子，替你报之前的大仇。”秦姝又不傻，顾琰与四皇子有仇的事，自是不能告诉九皇子的，不然让宸晟误会了顾琰，是为了报自己的仇利用的他可怎么办，她与顾琰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害他就等于害了自己。

“嗯，表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要帝位，我只要四皇兄向我认错，向我母妃认错，并且也尝尝人面临死亡时的恐惧。”宸晟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想要兄弟的命。

秦姝咬着筷子，庆幸自己当初选了顾琰，而不是皇帝的某个儿子，不然以她的性子，怕是没两年就跟某个儿子一起见阎王了。

从那之后，朝堂上顾琰虽与宸晟形同陌路，但私底下宸晟有空就乔装打扮跑到秦姝经常出现的地方找她玩耍，两人越发要好，直接认了姐弟，让顾琰有怨气也没法阻拦。

而秦姝最常去的地方，无非不是青楼听青姬弹曲或是赌场赢上几局，宸晟经常出入这些地方，朝中大臣也以此为由弹劾九皇子，想彻底断绝九皇子争夺皇位的可能。

对此，顾琰视若无睹，高勇等人见顾琰如此胸有成竹，才安了几分心，他们哪里知晓，顾琰仰仗的不是谋略，而是前世的经历。

宸帝的众多皇子中，只有四皇子宸汐、七皇子宸煜、九皇子宸晟三人年龄适中，剩下的不是只有几岁、襁褓中的婴儿或早逝。

前世的宸帝是元昌十年驾崩，没了宸汐与宸煜，这皇位必将落在宸晟手中，莫非满朝文武还指望着几岁孩童掌控宸国不成，社稷不稳，他们的荣华富贵也终是泡影。

元昌八年，三月，春。

“小姐，小姐……”羽儿从外跑进秋院，找寻着秦姝的身影。

“慢些跑，小心摔倒，把脸磕破了，可就嫁不出去了。”慌慌张张地，不愧是少夫人教出来的丫鬟，脾性都一样。

“苏落，我家小姐呢？”要不是找不到小姐，羽儿才懒得搭理苏落，平日里侍奉的活，苏落在，羽儿就会找理由推脱，谁让她更讨得小姐与姑爷的喜欢呢，可以偷懒。

“少爷少夫人被王妃喊去了，刚走，应该还有段时间才能回来。”这些不是苏落能管的，他想管的是：“羽儿，你跟了少夫人多少年了？”顾王府里也有许多小丫鬟，而那些丫鬟整天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什么时候能被少爷多看两眼，成为少爷的妾室，通房丫头她们也梦寐以求。

“十一年，怎么？”羽儿从记事起就被老爷买来，之后就一直陪在小姐身边，从未分开过，就连小姐嫁人，她也跟了过来。

“你家小姐这么喜欢你，你为何不求个恩情，脱离奴籍，找个人嫁了过日子，再过几年，成老姑娘了，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要你管，你年级比我还大几岁，也没见你娶个老婆。”小姐姑爷一不在，两个人说不到三句话就会争吵，最近除了吵架，羽儿发现，苏落动不动就拿她年龄和嫁不出去当事说。

苏落面带苦色，犹豫着开口：“反正你未嫁我未娶，不如你就嫁给我得了，也不用与少夫人分离，也不用怕成为老姑娘。”说完苏落就后悔了，哪有人表明心迹是用这样的口气，他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明明相看两相厌的人，现在看着她怎么就觉得十分好看了呢。

“母亲说，你从未去过春狩，这次让我把你带着，还给你准备了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