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秦玉婉和峨嵋派众人也都是转头看过来,见杨宗志拉着宏法大师向外走去,心中都是吃惊,史艾可见自己唤了几声,杨宗志只是回身挥一下手,并不理睬,又转头走了,心中忍不住生气,哼道:“哼,看到了那个什么阳仙子就神气的紧么?”
杨宗志无暇多顾,拉着宏法大师,一路走出演武场,来到一个荒僻的石崖边,却见地上木头箱子包裹都被打开,四处散落,丢了一地,箱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宏法大师没想到这些嫁妆真的遭了劫难,皱眉看了看,沉吟道:“这倒奇怪。”
便又顺着那些散落的箱子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看见面前一个黑衣汉子正一脚踢飞身边的箱子,手中拿起一根线,不知正在作什么?宏法大师看得大怒,喝道:“那位施主,你在作什么?”
那汉子听到这句喝声,突然浑身一颤,转过身来,看见身后二十丈远处密密麻麻站了一排人,却是和尚道士,老者少年都有,那汉子面上大惊,转头再看身后都是悬崖峭壁,无处逃避,眼神一转,手中飞快动作,左手捏住那根线,右手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喊道:“你们……你们别过来。”
众人不觉都是站住身形,宏法大师又喝道:“你是作什么的?”
那黑衣汉子兀自不觉,仍是喊道:“你们别过来,你们再过来一步,我们便同归于尽。”
这边众人都是心中一惊,仔细向他手上看去,见他左手拿着一根细线,从他身边的柴房中引出,一直牵到崖边尽头,却看不到头,他右手拿着小小一个物事,隐约好像是火褶子一类的东西。
宏法看的心中疑惑,忍不住道:“他手上的……他手上的是什么?”
杨宗志仔细看了良久,叹口气,悄声道:“他手中的引线便是火线,那些嫁妆箱子之中装的,没有猜错的话应该都是火药。”
这句话尽管说的小声,身边众人全是功力深厚之辈,却听得清晰,只听得这蚊蚁之声如同巨雷轰鸣,心头都是大震,再看清楚他手中的火褶子,这才明白,那黑衣汉子此刻正是要引燃他身边的火线,再转头看这四处散落的箱子,不知此刻柴房中装了有多少火石炸药在里面,若是那房中填满炸药,被人引爆,现在少室山中这上千群豪便无一人能够幸免。
史敬行走江湖四十年,却也从未碰到过这种场面,此时见到忍不住浑身冷汗冒出,大喝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门派的?你手中小心一些,若要是引燃了这些炸药,只怕你自己也不能留下性命。”
身边其他人听到这话,一起都七嘴八舌接道:“是啊,你切莫作傻事。”
“你年纪不大,何必如此轻生呢?”
那黑衣汉子自知事情败露,自己被这些江湖前辈们团团围住,此刻已经再难幸免,便是化作飞鸟也难逃性命。再见这些人面上都是大惊,不住的出声哄劝自己,便咬牙将心一横,哈哈笑起来,大声疯狂道:“在下无名无姓,原本在江湖上只是一个无人识得的小卒,现在却能与各位武林前辈,高人侠客一同赴命,在下也知足的很,哈哈……哈哈……不光是知足,在下简直觉得脸上荣光,作的正是在下这辈子作梦都想作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哈哈……哈哈。”
那黑衣汉子自知必死,横下心来,此时心中已无害怕,反倒觉得得意,说了两句作势就要将手中的火褶子向那引线碰去。
众人看得都是大惊,齐声喝道:“不可……且慢。”
这群人中大多都是江湖顶尖豪侠宗主,见多识广,何等凶险场面没有见过,只是这时大家离他比较远,想要这么远距离击毙他,而又不引爆他手中的引线,确实是全无半分可能,一时之间大家都是心急万分,一筹莫展,相互抬眼见各自俱都脸色苍白,鼻尖上聚满细细的冷汗。
宏法大师叹口气,低声道:“各位施主,此事本是我少林寺召集英雄大会引起,现在情况紧急,各位施主们尽管速速离去,老衲留在这里就可以了,大家不可在这里枉自都送了性命,阿弥陀佛。”
众人一听,都知道宏法大师因为自己召开英雄大会,将大家召集在一起,才生出这些事端,心中起了内疚,所以这般说话,只是现在大家再想要离开少室山只怕已经来不及,而且自己这么一走,留下其他人殒命于此,只怕英名有损,一辈子都良心难安,大家想到这里不禁都是摇头,暗暗叹气。
杨宗志听到那黑衣汉子这般撕心裂肺的狂喊,却是心中一动,隐隐道:这声音,这声音我是听过的,他到底是谁?杨宗志想了一会,抬头见那黑衣汉子手中的火褶子作势向引线撞去,忍不住心头一急,下意识脱口道:“葛二弟,你莫要轻举妄动……”
这句话说完,杨宗志才心中恍然,暗道:对了,对了,他就是昨夜前来夜探二人中的葛二弟。
葛老二被这声音一唤,忍不住心中吃惊,万想不到这些江湖顶尖豪侠之中,竟然有人能够唤出自己的名字来,手中却是一顿,转头看着杨宗志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认得我?”
葛老二昨夜偷偷来探杨宗志厢房,用mí_yào迷住他二人,却只是伸手在杨宗志后颈摸了一番,当时杨宗志翻身趴在秦玉婉身上,所以他并不识得杨宗志的面貌,也没有听过杨宗志的声音,此刻被他一口唤出自己名字,心中惊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