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成为共犯……)
“不不,没有那回事。”
青年慢条斯理地摇头,而后将身侧转,好像舞台上引导观众的主持人一般扬起袍袖:
“毕竟,你看。”
在他遥遥虚指的方向。
如同白骨一样阴森惨淡的灯光之下。
如同棺木一样整齐方正的工作台上。
“他们已经,自行准备了……”
“这么多的药啊。”
——无数冰冷的瓶瓶罐罐,宛如横七竖八倒卧一地的孩童尸骨,凌乱地堆叠成山。
“这是、什么……?”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无法顺畅地思考。
尽管直觉上已经理解了那些药品的含义,理智却仍然拒绝接受。
“安眠药,镇静剂……”
身边传来瓜先生走向工作台的脚步声,“还有……混账!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还想做什么?你知道吧柚木,这些药物对中枢神经具有抑制作用,如果滥用的话,造成的损伤根本无法修复啊!!”
“……”
我用力地抱紧双臂,但仍然无法抑制全身痉挛般的剧烈颤抖。
无论幕后主使是什么样的人。
无论他有多么充分的动机,多么苦大仇深、催人泪下的理由。
——他都实在,做得太过火了。
“卖药的先生。”
我将指甲死死掐入手心,感觉自己勉力维系的一线理智摇摇欲坠,如同春日里一片布满裂纹的薄冰。
“如果你不是来这里兜售药品,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吗……”
仿佛对这个问题等待已久一般,青年好像很愉快似的眯起双眼。
而后我惊诧地注意到,在他像女子一样形状优美的右手上,正握着一把造型奇诡、古色古香的短剑。
“是来斩除的哦。斩除所谓的‘物怪’,这种东西。”
“物怪……?”
“啊,这个我知道!”
萤丸举手抢答,“是《幽灵公主》里的那个‘物怪’对吧!是很大的狼吗?”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
我和颜悦色地将他的手按下去。
“我也听说过,在江户怪谈里很流行呢。笼统来说,大概就是妖怪的意思。”
清光一手按上腰间刀柄,以指腹略带怀念地来回摩挲。
“话说回来,我们付丧神应该也算是‘物怪’的一种吧。所以呢,你就是传说中的道士、阴阳师一类咯?你要来斩除的物怪是哪一种,不会是我们吧?”
说到此处,少年点染着鲜红色彩的指尖在刀柄上轻轻一弹,利刃瞬间出鞘,迸射出一段雪亮的寒光。
“清光,听他说完。”
我立马又腾出一只手按住他,感觉自己活像个焦头烂额的单身母亲,“不过我也想问,卖药先生,你说的‘物怪’该不会是指妖猫?如果是的话,那其中可能有些误会,她其实是个女孩……”
“不是哦。不是你们,也不是猫。因为两者都并非物怪,而是纯粹从‘人心’中诞生的东西。”
卖药郎干脆利落地否定。
“我在此地所斩除的,是名为的物怪。所以说,我要办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座敷童子……?”
这倒也不是什么陌生的名字。据说这是一种姿态宛若孩童的妖怪,喜爱红色,好穿和服,会为寄居的人家带来好运。如果人类不慎赶走座敷童子,便会迎来家道中落的结局。
但出现在此处,却未免有些格格不入。
“也是。与小姐你所知晓的‘座敷童子’,大概存在些许不同吧。”
卖药郎倏地转身,在沉积淤塞的空气中带起一阵微风,宽松的彩色衣袍也如风帆般向后扬起。
“既然如此,还是亲眼见证一番为好。”
而后,他头也不回地朝向黑暗深处走去。
“啊,等等!!”
我连忙疾步追上——然后一脑门撞上了疑似瓜先生鼻梁的坚硬物体,当场惨叫声、鼻血飞溅声不绝于耳,幸亏清光和骨喰及时将我们双双撑住。
“……对不起,你还是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