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长卷翘的睫毛无助地轻轻颤了颤,林卿卿张开了眼睛。她眼底漫着一层水光,雾蒙蒙地,说不出的可怜:“齐、齐哥哥吗?我也要去……”
霍枫辞薄唇瓮动,少女却已经紧张地将目光转向了他。
“霍先生,你答应过我,手术成功就放我自由的,对不对?那现在……我有出去见齐哥哥的自由吗 ?”
声音微弱如游丝,仿佛他稍微大点声就会断绝。
霍枫辞无法拒绝她用这样的声音说出来的任何请求。他一边暗命管家调集人手,一边温和地点了点头:“我答应过你的,当然会有。”
*
门外,霍家的保镖正与齐霂和傅照对峙。
听到身后别墅门开的声音,两伙人都齐齐抬头望了过去。
红木大门向两边打开,两辆轮椅并排缓缓行驶出来。一辆是众人见惯了的霍枫辞的电动轮椅,精工打造,泛着金属的冷色;另一辆却是第一次见。
宽大的轮椅里塞满了软绵绵的坐垫和抱枕之类的东西,把坐在上面的少女衬托得更加娇小,加上她如雪面色 ,真真正正像个被丝绵裹起来的玩偶娃娃一般。
“卿卿!”
傅照一看就疯了,挣扎着要扑过去。
“学长,我没……”林卿卿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她只好住嘴,用力深深呼吸,看着傅照的眼睛试图让他平静。
“别冲动。”齐霂伸手拦住傅照,他的脸色也十分苍白,冷冷地盯着霍枫辞:“霍先生,没想到你连挟持女人的手段都用的出来。”
霍枫辞冷哼一声 ,冷静地注视着他。
“卿卿,你怎么样?”傅照顾不得他和霍枫辞的对峙,眼睛只盯着林卿卿,深棕色的眼眸中金光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盛。
林卿卿心下凛然,用终于积攒出的力气勉强说:“我没事 ,只是刚做完手术没什么力气,所以才找霍先生借了轮椅。”
她一开口,傅照和齐霂便平静下来,聚精会神听她说话。他们俩没有动作,保安也听指令站在原地不动,刚才还吵吵嚷嚷的霍氏门口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卿卿尽量用简洁的语言描述了她来此的意图和结果,说完喘了口气,看向霍枫辞:“霍先生,谢谢你借我轮椅。”
“你对我,永远不用说谢这个字。”霍枫辞深深地看着她。
“要的。”林卿卿微微笑起来,“我不回霍家了。爸爸已经去世,霍先生,我们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 了。”
她的话轻轻柔柔,如一阵微风,却在一片寂静的庭院里掀起滔天巨浪。
傅照忍着狂喜,没有说话。齐霂松开眉头,懒散地笑着看向林卿卿。
霍枫辞沉默了很久。
仿佛过去一个世纪,他才慢慢地问:“为什么?”
林卿卿抬起眼睛,却并没看向他,而是看向了他身边的管家。
她望着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老人,慢吞吞地说:“我刚才昏迷的时候,霍先生有担心我吗?”
不用霍枫辞示意,管家也知道标准答案。“当然!我从霍先生出生前就在霍家了,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霍先生担心成那个样子呢。先生他是真的紧张您……”
很好。
林卿卿不出声地叹了口气,这才看向霍枫辞。
“霍先生,谢谢您的担心。”她弯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因着肤色初雪般白,更有种惹人怜惜的柔软:“看来您是真的把我当过妹妹。”
岂止把你当妹妹。
几人不约而同地想。
林卿卿恍无所觉,继续轻轻软软地说话,说几个字,就得停下来歇一会儿:“所以您也应该知道,担心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儿 。就像是……把心放在火上烤,疼得慌,可是又躲不开、避不过……”
她垂下眼睛,自嘲地轻笑:“不瞒您说,前些天我和傅学长被您软禁在家里,我一直都是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
“你不知道,我那时候连做梦……都在想,怎么才能逃出去,怎么才能帮到学长?毕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么的强大,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您说是不是,霍先生?”
她抬眸望着他,眼眸里轻晃着近乎破碎的光。
霍枫辞的脸惨白下去,喉头堵得厉害。他在商场上一向能言善辩,但看着这双眼睛,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要放走傅学长,不单单是因为我爱他。”少女轻易地说出“爱”这个字,让霍枫辞和齐霂的表情又僵了几分,“也是因为这种技术实在不应该继续存在下去。我洗了他的血 ,霍先生,他对你没有用了。”
霍枫辞喉结上下滚动,他盯着林卿卿半天,才艰难地说出几个字:“你……也是用了自己的血。”
“是的。”林卿卿轻声说,带着点无奈,“不这样做 ,怎么才能让他对你失去价值呢?不必心痛,反正你的病已经治好了。”
霍枫辞呼吸一窒。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