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还未过去,新娘子便不见了踪影,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夜倾桓觉得只怕也就只有他才有此经历了。
烟淼到底是几时离开的、如何离开的……这些他都一无所知。
她刻意隐去了踪迹,让他无迹可寻,大抵也还有一些想要向他示威的成分在。
毕竟他派了那么多的人看守,却是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注意到,可不是有够打脸嘛!
防了这许多日,却最终还是没能防住!
原本以为只要安全度过了今日,他日后便会有很多的机会和时间去同她解释、去向她证明,有些谎言……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欺骗她。
可也正是因此,夜倾桓至今方才终于明白,有些谎言说出来,代价便要用一生去偿还!
他心甘情愿给出他的一生,就是不知……她还肯不肯要!
房中晕倒的下人已经被人带下去安置,看着空荡荡的喜房,夜倾桓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径自走到了桌边,看着桌上放着的两杯合卺酒,他的眸光不觉变得有些寒凉。
合卺酒,共白首,与子偕老情长留……
伸手端起其中的一杯,夜倾桓扬头便一饮而尽,却莫名觉得口中苦涩难忍。
尽管如此,他却是依旧淡淡笑着,脸上未有丝毫不悦的神色。
这点苦有怎能比得上心中的苦涩!
将酒杯重新放回到桌上之后,他便直接起身走回了床榻,而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原本还完好无损的酒杯,却是忽然崩裂,杯身满是细碎的裂痕。
……
再说烟淼这边,离开了三皇子府之后,她便一路直奔烟霞山而回。
虽说江湖之大,她还从未好生看上一看,但是如今这般情况下,她却是无甚心情。
左右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她便直接回了烟霞山。
离开了这几个月,烟霞山似乎一切都没有变,景色依旧怡人,花草树木依旧清新雅致,不同的是她的心境。
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想起某个人,然后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从前她也是一个人这般待在烟霞山,可却从未觉得有何孤寂之感,但是如今……似乎有什么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回到烟霞山的日子很是平常,一切都与往日的生活无异,尽管她偶尔会发呆很久,但这却依旧不妨碍她兀自活的潇洒。
在山中住了几日之后,流鸢便忽然来了这里,倒是令烟淼感到大为惊奇!
这丫头素来守在青冉身边,向来都是寸步不离的,今日怎地会忽然来了她这?!
“青冉呢?”既是流鸢来了此处,烟淼觉得慕青冉说不定也过来了。
“我家小姐没来,不过是她吩咐我过来瞧瞧,看姑娘是否在烟霞山!”一边说着,流鸢一边仔细打量着烟淼的神色。
见她未曾受过伤,也不见丝毫的悲戚伤感之色,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闻言,烟淼的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了一抹失落。
她原本以为青冉也来了此地呢……不想竟是只有流鸢一人。
“青冉怎会忽然想起要来此处寻我?”
难道这么快,她出走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是三殿下来王府拜托我家小姐的!”
听闻流鸢提到夜倾桓,烟淼的眸光不觉一闪,却是眉头微皱的没有说话。
“你回去同青冉说,让她不必担心。”她都已经回了烟霞山,还能有何危险呢!
“好!”
烟淼本想留流鸢在此多玩几日,可是她一心记挂着青冉,便先行下山回去了。
待到流鸢走后,烟淼无意间发现,烟霞山的山脚下,守着很多的黑衣人。
看着武功身法,倒是与夜倾桓府中的那些暗卫有些相似。
这般一想,烟淼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起,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凉意。
虽然心中清楚夜倾桓是因为担心她,可看着那山脚下守着的那群人,烟淼就是有一种自己被看管起来的错觉。
心中如此想着,便不免勾起了她心底潜藏的劣根性!
他既是要看着她,那便看看到底能不能就此看得住!
结果没几日之后,便有人言说在瓜洲古渡见到了飘渺仙子现身,而当这个消息传到夜倾桓耳中的时候,他素来温润的眸光终是变得有些暗沉。
缥缈仙子……
这是烟淼在江湖中的名号,原本夜倾桓还觉得奇怪,明明她从未出过烟霞山,何以会有如此响当当的名气!
上一次烟淼去惠远寺帮他给了空传信,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几人,他们听闻“烟淼”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纷纷震惊不已!
只是连烟淼自己也不懂这是为何!
不过夜倾桓将此事想来想,觉得大抵是她师傅的功劳。
应当是担心烟淼日后有朝一日会走出烟霞山,是以方才以她的名字在江湖中闯出了一些名堂,为她这唯一的徒弟铺一铺路。
所以,这所谓的飘渺仙子,其实应当指的是烟淼的师傅才对!
但因着她已经离世,加之她从前一直是用着烟淼的名字,如今这身份倒是落到了她的身上。
想到这,夜倾桓的眸光便不觉一闪!
飘渺仙子现身瓜洲古渡……
此前他已经拜托慕青冉去帮他确定烟淼的行踪,她派出去的人也的确是回说如此,可为何烟淼如今会出现在瓜洲古渡?!
“三哥……烟淼姐姐是彻底不打算要我们了吗?”说着,夜倾君的眉头不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