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群臣皆散,夜倾瑄看着那人一身素衣,慢慢走下蟠龙石阶,他的目光不觉遥遥望着他。
“大哥,你看什么呢?”身后的夜倾睿见夜倾瑄目光直直的望着某处,不禁开口问道。
“没什么。”那人纵是刚刚在殿上被父皇那般无视,现下仍然是一派云淡风轻之态,是当真不在乎的巍巍皇权还是心机太过深沉?
好容易被父皇解了禁足令,还是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争取令父皇收回成命吧!”
“老六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他被禁足的这段日子,很多朝堂上的的时候都不得而知,为了不让父皇疑心,他自然也不能暗中与他们联系。
“六皇兄近来安分的很,我本以为他会趁机有一番大动作呢!”夜倾漓颇有些不解的说道,毕竟大哥一被禁足,朝堂之上就剩下他一家独大了,谁知这人竟是毫无举动,隐隐有收其锋芒的意思。
“他倒是聪明……”夜倾瑄冷笑着说道。
说完,兄弟三人便也离开了。
紫鸢跟随夜倾辰等人到达惠远寺的时候,只觉得眼前景象“惨不忍睹”。从进入惠远寺的山门开始,紫鸢便陆续见到了有侍卫将患病的百姓抬了进来。一路走进去,病患不论老弱妇孺皆有,他们的脸色大多发青紫,口中咳嗽不止,身上的皮肤也有一些起了一种红肿的疙瘩,不知是因何引起。紫鸢皱眉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快步走向一名正剧烈咳嗽的喘息不过来的妇人身边,她看了看她的气色,抓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可越看下去,她的眉头越皱的厉害。
“民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旁边,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紫鸢不觉抬头望去。
“不知苏大夫可有解决之法?”方庭盛颇为客气的对眼前之人说道,虽然此人是一介布衣,不过他在百姓之中可是颇有威望的,加上这次爆发瘟疫他第一时间将医馆中的药材拿出来赈济灾民,也是让方庭盛感激不已。
“回方大人的话,草民素来用药善于以毒攻毒之法,只是此次疫症的病源尚且未知,草民不敢贸然用药,还是要再仔细研究一下。”
“有劳。”
苏离回身的时候刚好见到了紫鸢,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淡笑着上前,“紫鸢姑娘,别来无恙。”
“苏大夫有礼。”紫鸢打量着眼前之人,见他面露疲惫之色,心道他应是早早便来了此处。她在来的路上便听到了有路人在不停的交口称赞百草庐的苏大夫是活菩萨,不仅免费将他们需要的药材赠与他们,还一直在为疫症的事情殚精竭虑。
“不知紫鸢姑娘有何高见?”
“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紫鸢方才观那妇人脉象,只觉得不过是一些常见的类似风寒的症状,可是又有些不同,但是具体的原因,她一时却是不得而知了。
“在下早前在他国倒是见过类似的疫症,总是五疫之至,皆向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想了想,他继续说道,“不过当时在下尚且还是医徒,那医治的方子也极为复杂,我如今一时还不敢确定。”
“苏大夫博学广识,还望能解救丰鄰百姓于水火之中。”
“不敢当,恐还需要紫鸢姑娘从旁协佐一二。”接着,苏离便将自己的一些具体想法一一详细的说与紫鸢,墨熙远远的看着两人在那交流,眼中微微划过一丝幽光,这位苏大夫还真是有些本事!
墨熙从接到夜倾辰的命令之后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他也大致看了一些病患的特征,眼下,他只能用一些较为温和的药物先行遏制病情,待到将他们的身体调养的好一些,才能一并根治。不过自古医书有记载,“邪从口鼻而入,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其年气来之厉,不论强弱,正气稍衰者,触之即病,反之若本气充满,邪不易入,本气适逢亏欠,呼吸之间,外邪因而乘之,这是疫症的大多表现。其感之深者,中而即发,感之浅者,而不胜正,未能顿发。墨熙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与了夜倾辰,便也前去找紫鸢和苏离商议配制对症的药物。这一次的疫症,其发病急剧,证情险恶。若疠气疫毒伏于募原者,初起可见憎寒壮热,旋即但热不寒,头痛身疼,苔白如积粉,舌质红绛,脉数等。
紫鸢翻看着苏离拿给她的医书,只见上面写着“治以疏利透达为主,用达原饮、三消饮等方”。她倒是忽然想起,师傅曾经和她提到过的疫症,若暑热疫毒,邪伏于胃或热灼营血者,可见壮热烦躁,头痛如劈,腹痛泄泻,或见衄血、发斑、神志皆乱、舌绛苔焦等。治宜清瘟解毒,用清瘟败毒饮、白虎合犀角升麻汤等方。
可如今虽不是暑热天气,但这患病之人的种种症状其实与师傅描述的相差不远,倒是可以一试。这边众人忙的晕头转向,夜倾瑄也为表用心特意赶去了惠远寺,对患病的百姓加以慰问,自然是赢得了一片民心。而与此同时的六皇子府,夜倾昱安稳的坐在金丝楠木的雕花躺椅上,好不悠闲自在。他虽也为城中百姓担忧,但这个时候就算是他深入灾地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另寻其法,他可是听闻,城中大部分的药材均被官吏豪绅高价买走了,这么一块到嘴的肥肉,他怎么能不来参一脚呢!
稍晚些时候,夜倾昱忽然听说靖安王府门前在施粥,靖安王妃还命府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