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收拾床铺去了。
明珠打趣道:“琥珀小时候跟人抢东西吃,从来没输过,姑娘就以为她机灵了。没成想,也就抢东西吃的时候机灵些。”
齐妤也跟着笑了起来,琥珀被人嘲笑智商却找不出话来反驳,急的跺脚:
“哎呀,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可你们这些聪明人,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这些笨人吗?奴婢是真不懂,夫人对姑娘又没什么恩情,反倒处处为难,姑娘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厚道的,凭什么替她们家求情呢。”
齐妤坐到床沿,看着她来了句:“他早已做好一切决定,无论我怎么回答他都不会改变。既然如此,那我干嘛不做个口头的好人,将来面对夫人还能站直了腰说话,何乐不为。”
琥珀恍然大悟。
齐妤看着琥珀颠来复去的被褥,想着刚才楚慕光身子裹在里面,嫌弃万分:
“还颠什么颠,全换了。”
第四十四章
年关将至,腊月二十朝廷将正式‘封印’,文武百官从那日开始可以有为期一个月的休假,所以,在休假前,各公署衙门,商户佃农,各行各业都忙的热火朝天。
东城的花市是全京城最大的市场,每到年节,花市中的特色的,反季的花草都十分走俏,特别是为□□头而特意培育出来,有喜庆、吉利寓意的花哨盆景,售卖的非常火热。
有些豪门望族,还特意早些时候就到花市定下成百成千盆,普通花农们光是赚一个年节的钱,就能顶上下一年的家中开销,若是大户花农,赚的可就更多了。
今年下半年,花市里开了一家名为‘兰蝶轩’的花铺,专卖兰花,兰为花中君子,高洁典雅的象征,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为兰着迷,为兰写诗,而兰有千百种,可以满足各个阶层的需求。
而这家名为‘兰蝶轩’的花铺之所以能在城东花市这么大的市场中迅速占领高地,年前就订单飞起,而之所以这么成功的原因就在于这家花铺的老板委实会做生意,他家的兰花,年前卖出的都是一些夏季或春季才会出现的品种,其中最名贵的,当属夏季盛放的素鼎荷晴,此兰花娇贵无比,对气温的要求十分苛刻,一般在夏季盛放,秋季便萎靡,冬季的时候,更是不可能会出现的,但‘兰蝶轩’却做到了,让素鼎荷晴在冬日盛放。
当然了,反季的兰花销售价格也相当惊人,一盆素鼎荷晴夏日的价格在三千到五千两不等,而兰蝶轩的冬季素鼎荷晴的价格则在三万到五万两不等,饶是这般天价,仍有那爱兰如命的富豪贵族为之买单,只不过,这么贵的兰花若买回去,只开个十天半月就谢了,可如何是好。
所以,只要是兰蝶轩卖出的反季兰花,随兰花一同卖出的还有养护方法,会有兰蝶轩的专门侍花师父入府搭建暖棚,并在府中看护,侍花师的一切开销,则由兰蝶轩全权负责。这般负责与豪气,可不是一般的花农能比的。
京城每年都会有流行的时花时草,今年不用多说,肯定是兰花夺冠,因为兰蝶轩的缘故,不少今年种植兰花的花农都饱赚了一笔。
有些眼红的掌柜粗略替兰蝶轩算过一笔账,单单是年节期间,他们光素鼎荷晴就卖出了二十多盆,另外绿云、文漪,关顶,翠碟等名贵兰花一日百盆打底,更别说其他成千上万走量的普通兰花盆景,少说这年前几个月,除去兰蝶轩的成本之外,其实说白了,也没多少成本,养兰花吃的是技术饭,便是些田地,棚子,与这背后的利益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成本,这么一刨算,兰蝶轩这半年来,少说也能赚到五六十万两,甚至更多。
齐甯在西窗前坐了好长时间,觉着屋里烧的炭火太盛,非要坐到窗口清醒。
手边的矮桌上放着一只黑色的木头匣子,匣子里压着一只青白色的玉兽,玉兽下面是厚厚一叠面值万两的银票,匣子旁边还有一封写满了五六张纸的书信,这些都是午饭之后,薛玉章派人给送来的。
齐甯原以为又是些什么骗人的小玩意儿,薛玉章自从住到国公府客院去之后,就真把自己当个客人般,也不日日过来骚扰,有时候在院子外远远的站着,齐甯不想看他那样心软,便总故意让自己忽略他。
她是铁了心要与他和离的,只不过他说什么也不肯,便是在父亲面前,他也从未松口,在国公府这段时间以来,他恭恭敬敬,并未犯什么错,便是有不归的情况,归来之后,也会特意让人禀告给她知晓,齐甯想抓他的错漏,便让人去核查他是否说谎,核查之后,发现他倒是没说谎。
薛玉章在书信里告诉她,前阵子他赌输了八万两的前后缘由,之前因为确实犯了大错,不敢以这些微借口,直到自觉有了点像样的反省道歉意思,如今才敢全盘说出来。
据薛玉章说,那回他有一半是自己行为不端,但还有一半因为被人给骗了,薛家西郊外有几处田庄,近山谷,远尘嚣,最是适合养兰花,薛玉章去年就有想在那片田地中种植兰花的意思。
但当时还缺一个会养兰花的师父,那时他得知有个从宫里出来的侍花公公,养护兰花一把好手,便想请他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