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让拿起桌上的广告宣传彩页,逐条阅读。
很快,他发现了亮点:“果实饱满、耐寒耐旱,这不就是山楂果汁厂商最喜欢的品种吗?”
“新品种山楂树一年可以采收两茬。”刘昕介绍,“现在销售渠道打开了,但总有代理商想从中抽成。后来我们全家商量,直接和果汁厂合作,他们把我家的山楂定为优等品,是品质最好的一种。”
老刘推门进屋:“那个,昕昕的同学,我打给库房那边确认过,两百吨倒是有货,价格也按昕昕说的不变。可是,低温冷链配送的货运公司要涨运费,你说咋办?”
乔棉刚想打太极,肖让先抢了话:“刘伯伯,您看,我们大老远跑来,诚心诚意的谈合作,您不能杀熟对不对?”
“你这孩子!”老刘面子上挂不住,陡然脸色大变,“你没听懂么?果子价格和昕昕说的一样。我做买卖一向童叟无欺,你说这话我不爱听!”
肖让要继续据理力争,乔棉和姜旭一齐拦住他,又是挤眼睛又是掐胳膊,生怕他信口开河说个不停。
乔棉态度诚恳:“刘伯伯,从文桓市到长夏市,走公路货运成本很高。这个我理解。”
老刘白了肖让一眼,瞅着乔棉微笑:“还是你说话中听。”
“您是爽快人,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乔棉快速计算运输成本,选定最经济实惠的一种,“走铁路货运,我们自己包下车皮,当晚发车第二天上午就能收到。”
“闷罐车运山楂?”愠怒的神色重回老刘脸上,“一晚上不全都捂坏了吗?你这是糟蹋东西!”他甩甩手,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指着刘昕的鼻子说:“自家的生意,你看着办——我也不缺这笔买卖,里外里赔钱不值当!”
老刘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乔棉和肖让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老刘突然翻脸,肯定是因为货运方面一分钱好处收不到。刘昕摊上这样的长辈,实属悲哀。
门外的脚步声没有走远。
窸窸窣窣的停在了办公室南面窗根底下。
刘昕起身,关上朝南的窗子:“这儿不是谈事的地方。大伙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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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棉曾来过刘昕的家,一次是应邀给刘昕过生日,另一次是随乔谆易进山采集香草途经借宿。
刘昕的父亲患过重病,身体欠佳,长年卧床休养。刘昕的母亲是干活的好手,家里家外全靠她一个女人料理得妥妥当当。
院子的空地上支着数十个白铁皮大圆盘,里面盛着绛红色的山楂浓浆。圆盘表面罩了纯棉纱网套,目的是防止蚊蝇污染这些即将成为果脯的美食。
“爸、妈,小棉来了!”刘昕的喊声,响彻小院。
南屋的门帘掀开,刘昕的妈妈迎了出来。
“我说这会儿喜鹊叽叽喳喳叫,原来有贵客到!外面热,快进屋,我给你们沏茶去!”
乔棉拉住刘昕的妈妈:“阿姨,我们不渴。您别忙了,陪我们坐下说说话吧!”
“好、好——”刘昕的妈妈摸摸乔棉的脸颊,又摸摸她的手背,“一晃八年没见了,你出落成大姑娘了。要是走在大街上,我可认不好。”
午饭是几位年轻人齐动手制作的,另外还精心准备了适合刘昕爸爸吃的软烂食物。
一顿饭吃得人人开心。
饭后,刘昕直接把合作的事摆到了饭桌上。
“爸、妈,这回我不管大伯怎么想,小棉很有诚意,她邀请我做山楂的长期供货商。”
刘昕的父母都是通力达理之人。
女儿长大了有主见,他们自然支持。刘昕的爸爸特意以茶代酒,与乔棉碰杯:“孩子,能再见到你我挺高兴的。那年暑假,你和你爸爸来我家住了一晚上,他落下一本册子,我还帮你们好好保管着呢!”
乔棉喜出望外:“这么久了,难为您记得。”
刘昕爸爸指指床头的三屉桌:“靠左的第二层抽屉,昕昕,你拿给小棉,物归原主。”
这是一本乔谆易编写的文桓市香草目录,其中青云山一带的野生香草占了总量的一半。乔棉手捧册子,眼眶瞬间湿润了。
刘昕没讲话,只轻轻拍一下乔棉的膝盖,个中情谊不言而喻。
当着众人的面,肖让毫不避忌。
他在乔棉落泪之前,紧紧搂住她,安慰地耳语道:“宝宝不哭,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虽说是亲密的举动,但谁都不觉得尴尬。
刘昕一家相视而笑,姜旭则高举茶杯,大声提议:“来,为了预祝合作成功,我们干一杯怎么样?”
山楂茶的清香溢满整间屋子。
绵绵不绝的笑声,犹如玉石撞击的琅琅声响,惊飞了窗外大树枝桠上驻足的喜鹊。它边飞边叫,似乎受了惊吓一般抱怨道:“这些人好奇怪,笑那么大声,可真够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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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满福推出的新菜品,迅速在午市和晚市打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