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来着,结果他自己现在太重了,卢仲夏他抱不起来。
还有比这种情况更悲催的吗?
“你看我的。”简娣从桌子前站起来,伸出胳膊,仗着现在自己有一把力气,一把就将他给拦腰抱起,“走,我们去睡觉。”
卢·生无可恋·仲夏:“……”
☆、水深火热
密阳县积压的公务太多, 天刚亮简娣她就要爬起来和卢仲夏一块儿继续整理。
光近半个月来的案卷就够他俩看上大半天。
开春闹饥荒,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 县中各地大大小小冲突不断。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宗族抱团, 两个村子两家宗族为了地头掐起来, 闹不好就要出人命。
这事儿简娣不敢懈怠, 要她当年上学工作的时候能有这个认真劲儿, 早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令简娣吐血的事,县里的吏员大部分都是走后门靠关系卖, 花钱买来的位子, 实际上能干事的人少之又少, 大部分事情全都落在了县里几个通文墨的人头上。
她和卢仲夏刚来这儿,还必须要时间搞清楚密阳县的情况,不能睁眼装瞎。
其中辛酸根本没法诉说,害的她和卢仲夏这几天根本没睡好觉,常常挑灯奋战到半夜。卢仲夏用功起来比她更拼命,县中实际主事的还是他, 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把责任全都挑在了肩膀上。
害怕他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熬夜熬成了个秃子, 简娣只好抱他上床睡觉。抱得多了,简娣也感觉自己少女心也死得差不多了。
这才刚结婚,别说度蜜月了, 连能坐下来一块儿喝喝茶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借粮的事儿迟迟没个回音,寄回来的信都是在哭穷。这也不能怪同僚们无情,这地方粮食本就不够吃,密阳县周围也是多处受, 省里的存粮根本不够大家分。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如今一当家,才知道食堂上贴的那些“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的标语,是多有道理。而这些,她从来都不曾真切地体会到过。
刚启程的时候,她和卢仲夏还嫌弃邸店里的饭菜难吃,现在为起表率作用,带头度过荒年,只能吃更难吃的糙米饭。
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是强大的,刚开始吃有点儿艰难,吃习惯了,一碗饭也能吃得干干净净。留一粒米简娣她都觉得有罪恶感。
在密阳县,她能吃饱就已经是一种奢侈。绝对没有理由再去嫌弃这儿嫌弃哪儿的。
而她也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为什么但凡历史上的朝代一律都将农事看作国家头等大事。因为没饭吃的时候谈什么都没用。
仓库里的粮食,简娣清点了一番,吩咐冯县丞定量地发下去,也快吃完了。急得简娣团团转,下巴上都冒出来两个痘,又红又大的鼓包,按一下就疼。
“我觉得我真对不起你,”简娣指着下巴上的痘,对卢仲夏说,“这才几天,就毁容了。”
好好的一白面俊秀小青年形象,下巴上长俩痘,总觉得有点儿碍眼。简娣她看着别扭,老是手贱得想去挤,考虑到这是卢仲夏的身体,万一留了痘印不太好,她只好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卢仲夏倒了杯菊花茶放在她手边,语重心长地安慰她,“这些事急也无用,阿娣你思虑太重,肝火旺盛,不如静下心来喝杯茶,清清火。”
简娣掰过他的脑袋,正对着自己,指着他眼睛下俩浓重的黑眼圈,道,“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
卢仲夏不好意思地别过了眼,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轻轻地扫在简娣手指上,有点儿痒痒的。
简娣呼吸一停。
紧接着,悲愤顿时涌上心头,再这么下去,她以后换回来,说不定会进化成一个爱上自己的自恋狂。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几声轻咳。
简娣忙松开卢仲夏,越过“他”头顶,便看到了冯县丞站在不远处,脸上神色一言难尽。
冯县丞对卢仲夏一直颇有微词,连带着对简娣也出些不满,觉得一个不守妇道,另一个糊涂拎不清事。但碍于简娣的面子上,并未在言语行动上表现出来,只是脸色一直不好看,常常冷眼以对。
而冯夫人受自家相公的影响,对卢仲夏也看不上眼。
简娣还不小心听到过冯氏和自家婢女抱怨。
“县尊的夫人又如何?还不是个不识礼数的蠢物,这些政事哪里轮得上女人来插手。我好心好意的去亲近她,本想教教她,你却没看到她那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简娣:“……”
她都不知道原来卢仲夏他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的脾气哪里会“眼高于顶”,也只有可能是碍于礼节,出于尊重,在和异性保持距离,到了冯氏眼中,却成了仗着县尊夫人的身份瞧不起人。
简娣默默地给卢仲夏点了个蜡。
“只可惜县尊他年纪轻轻,样貌生得这般好,却娶了这么一个蠢货回家。”
赞美了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