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半壶子水哐啷响,虽然女子也能做官,我也挺想做官的,但就我那水准,糊弄糊弄人也就算了,真要做官一下错了什么政令,估计百姓就得遭殃。”
而且,比起做官,她更想经商,譬如说自己开个书坊,对于经商这件事,她已经研究了有不少时日,但这些,简娣没有对卢仲夏说。
简娣问,“我能起来转转吗?”
卢仲夏答,“简姑娘请便。”
简娣愉快地把笔一搁,站起来走了两步活络活络筋骨,再睁着双诚恳的大眼睛,关心地看着诸位同僚。
其中一位青年美质的进士,虽说生得纤弱了些,但眉眼却出人意料的美,男生女相,艳丽而锋锐。
可惜对方没接受到她眼中传来的视线,不禁没搭理她,反倒伸出一只胳膊,在纸面一压。宽大的袖摆顿时挡住了简娣的视线。
害怕她抄袭嘛她能理解。
虽说同僚们对她态度都很温和,但其实也就维持着同事情意,真正来说,大家的关系不咸不淡。
简娣转了一两圈,最终来到谢朗附近的座位前坐下。
谢朗瞧见他,偏头一笑,笃定地问道,“卢相公写完了?”
“写完了。”
谢朗微笑,“在头尚疼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快写完今日首辅布置的文题,卢相公当真才思敏捷,无怪乎如此得首辅看重。”
简娣一边摆摆手,“状元郎言重了。”
谢朗笑笑并未答话,继续挽袖提笔,也没避讳她,坦然地让她看。
他纸上的小楷书写的端正秀丽,见解和卢仲夏略同,不过好似比卢仲夏更深刻一些,都认为如今的局势不适宜继续追击。
简娣看了一眼,便为避嫌移开了视线,问卢仲夏,“你和谢朗间好倒也真好,但我怎么总感觉你俩就像塑料姐妹花?好像总隔着点什么。”
“塑料姐妹花是何意?”
“就跟宫里的妃子们相处一个样。”
简娣形象的举例让卢仲夏微窘:“谢相公是次辅谢大人的幼子,谢大人同首辅间因政见不合,两人有些嫌隙。”
简娣顿时了然,“他是次辅的儿子,而你很得首辅看重。”
为了他爸着想,谢朗也不好和卢仲夏走太近。
大庆朝是个很矛盾的朝代,各个衙门都很矛盾。
譬如首辅和次辅,内阁和司礼监,南方人和北方人。
其中首辅和次辅间波涛汹涌是常事。
如今张首辅年纪轻轻,黄金单身汉,而次辅谢添小儿子都能参加科举了。谢次辅一把年纪却屈居与小年轻下,丢脸不说,心里实在意难平,对皇上还有两分埋怨。
次辅谢大人与首辅张大人才是真正的塑料姐妹情的典范,谢添就等着张首辅年纪轻轻做事难免有疏漏,到时候再抓着他的疏漏扳倒他。奈何张大人这混蛋,年纪虽然也就三十来岁,但活得像六十岁的人精,做事做得滴水不漏,像个不倒翁愣是倒不下来,气得谢次辅恨不得用脚把这小子踹下来。
虽说谢添看不惯张孟野,但至少两人在对付阉人上的态度是一致的,在太监马俊没倒台前,两人间还维持着塑料姐妹情谊。
了解了谢朗家和张首辅家里那点事,简娣没继续围观他,转而看向今科的榜眼。
榜眼叫邓本清,是个中规中矩的,年纪有三十多,性格温厚,瞧见简娣看向他,甚至还颇为亲和地主动提起时议文章。
至于探花姓杨,叫杨贞,长得是他们中最俊美的一个,就是脾气看上去不大好,也是刚刚挡纸面的那个。
简娣看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到头来和俞珉坐在一块儿说了会话。
俞珉性子散朗大方,不拘小节,和他在一块儿更舒服些。
瞧见简娣活动了一圈,才来到他跟前,俞珉眼一斜,笑道,“卢兄,这是把我放在最后面了?被杨探花甩了个冷脸才来找我?”
知道俞珉的性格,简娣也没生气,神神秘秘地招招手,在俞珉附耳过来时,轻声对他说,“我这不是给你打探敌情吗?”
俞珉微微一笑,“那我还真得谢谢卢兄你了。”
简娣笑而不语。
等其他进士都写完了,简娣将写好的策论一并交了上去,再由孔学士回头转交张首辅。
写完时议,有卢仲夏的指点,简娣在庶常馆顺顺当当地学习了今日的政务和课业,她一个没系统接受过科举教育的西贝货,倒也混在其中没有露馅。
回到家中,同卢父卢母用晚膳时,卢母吕氏难免絮叨起儿子的终身大事来。
“你看看你,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家不成也就算了,业也没见你立起来。”
简娣委屈,“儿这不是刚入翰林吗?词林迁转之慢,娘你又不是不知晓。翰林院的官那可不是慢慢熬着的吗?
卢母瞪眼,“你那堂兄,如今都能在朝上面见君上了,你如今还在庶常馆念书。”
听到出现了陌生的人物,简娣在脑中问卢仲夏,“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