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色,忽然想起前天儿秋霜偷偷跑来告诉她,邢夫人贴身丫鬟那边传出来信儿,说邢夫人月事晚了半月有余,近日食欲也颇不佳却不肯请太医。
前世邢夫人无子,多半原因是因为贾赦不喜欢她,二人感情不睦。可是这辈子贾赦和邢夫人不说举案齐眉也是相敬如宾,早前没有孩子是因为贾琏还小,如今贾琏也要议亲了,怕是……
迎春想到此处,笑眯眯凑到邢夫人身边,上手就要给邢夫人把脉。邢夫人一下子被闹了个大红脸。迎春秀眉便是一挑。
喜脉!邢夫人有喜了!
迎春眼眉挑得老高,低头去看邢夫人神色。只见邢夫人羞怯怯又满含期待地看着她,好似急于从她口中听个分明又害怕事与愿违大失所望一般。迎春便知,邢夫人当真还没请太医把过脉。迎春前世可就贾琏一个哥哥,邢夫人肚子里是男是女,她不能确定,不过邢夫人有孕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迎春突发奇想,学着宫中女官的动作,给邢夫人行了个大礼,说道:“恭喜母亲,贺喜母亲,您有身孕啦!”
邢夫人美目瞪得溜圆,她盼着迎春对她说这句话已盼了多少年?如今美梦成真,反倒不敢置信起来。
邢夫人身边丫鬟也是喜极而泣,连声询问要不要去告诉大老爷?邢夫人抬手止住她,转头问迎春道:“迎儿可把准了?”
迎春郑重点头道:“绝对错不了,只是才月份太小,母亲要注意休养,安胎要紧。”
邢夫人眼眸亮亮望着迎春,有心问一问男女,到底害臊,不曾说出口。
迎春趁热打铁道:“母亲如今既然有了身孕,再操心管家理事总不方便。不若早日给哥哥把凤姐姐娶回家,让凤姐姐帮您操持。管它凤姐姐是谁的女儿,谁的侄女,她都只是哥哥的妻子,大房的媳妇。”
邢夫人如今日子再没有更顺心的,她也有了孩子,哪怕以后年老色衰,凤姐与她离心,她也总是婆婆,也总有个依靠。何况,她最近冷眼瞧着,凤姐这丫头确实不错。迎春再一软磨硬泡,邢夫人终于松了口,和迎春一同往贾母房中去。
只是她有孕之事,邢夫人让迎春先替她保密,她要亲口告诉贾赦。迎春自然答应。
这边厢,王子腾夫人久候邢夫人不至,面上不显,心里到底有些不高兴,毕竟王子腾才将升官,风头正劲,多少诰命夫人在王府外排队等着见她呢!
王夫人偷觑到自家嫂子神色,伺候得越发殷勤。
贾母却乐见其成,她的孙儿她知道,贾琏是青年才俊,有意相看的人多着呢!若非贾琏和凤姐情投意合,凤姐这丫头着实讨人喜欢,王子腾那么一个工于算计的性子,倒实在犯不上亲上加亲。
贾琏和凤姐二人眉来眼去情火正浓时,屋内场面却有了些冷意。
恰此时,迎春扶着邢夫人掀帘进来。“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嫂嫂莅临我竟不曾远迎。午间用饭时,必以茶代酒,自罚三杯。”邢夫人含笑说道。
王子腾夫人起身相迎,二人手牵手坐下,闲话几句,便将贾琏、凤姐和迎春一众小儿都赶了出去。
凤姐还假模假式要跟着迎春回房,迎春转手将她推向贾琏道:“马上要做我们家媳妇的人啦,还不许我们琏二爷看一看吗?”
迎春说完撒腿就跑,留着凤姐羞红了脸,闹着要撕了迎春那张利嘴儿!
贾琏温柔拦住她。二人含情脉脉对视,物我两忘。
到了,王子腾夫人不等用午膳便带着依依不舍的凤姐离去。一对璧人的婚事却就此说定。
剩下的就是贾府这边请媒人,过六礼,置新房。
媒人、六礼好说,新房放哪却一时争议不定。王夫人提议就放在荣禧堂后面夹道小院。邢夫人却嫌它逼仄又离东院太远,反提议干脆将贾母院子后面的空房收拾出来给贾琏、凤姐婚后居住。贾母却直言后院年久失修,太委屈她的宝贝孙子。
最后还是迎春和贾琏跑来提议干脆就用梨香院。
贾琏归来不久,迎春便和贾琏商量,不若由贾琏入住梨香院。一来王晟夫子再不会入住梨香院,由它空置着实在暴殄天物。
二来梨香院单门独户,有大门方便出入,和东院一般自成天地。日后,无论贾琏还是迎春有事出府,都不需要走荣国府大门、侧门或后门,光明正大、神鬼不知地从梨香院出入便可。
三来,迎春和贾琏达成共识,荣国府爵位,有,可锦上添花;无,便白手起家。哪日圣上当真再容不下权贵,贾琏就去做逆子,跪求圣上夺去贾赦一等将军爵位。大不了,将来沙场浴血,他贾琏也似史侯家两位叔叔般再挣个荣国公爵位回来!
迎春听罢贾琏决心,忍不住拍手叫好!
二人将入住梨香院的打算和贾母、邢夫人、贾赦等人一说,贾母和邢夫人都没有意见,贾赦却犹犹豫豫,不愿意答应。
只因贾赦虽知王晟如今官居四品,日后更是前途无量,断无可能再借住荣国府。除非他胆敢做主把梨香院“卖”与王晟。只是不提梨香院卖不得,单说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