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问贾琏道:“哥哥,今日不是北静王世子第一天入学吗?你怎么不陪着?”王熙凤虽听过水溶大名,可并不在意,仍旧躲在迎春身后偷瞄贾琏。
偏贾琏也在看她。二人目光交汇,火花四射。凤姐嘤咛一声,垂下头去,耳根通红。贾琏也心如擂鼓,半晌才回道:“哦,我原有本书要送给世子,却落在妹妹屋里,专门来取。”
“是吗?迎儿怎么不知哥哥何时有善本落在我这里?怕不是专门来见……”迎春故意说一半留一半,眼珠在贾琏和凤姐之间乱转。
王熙凤羞臊无地,起身就走。路过贾琏的时候,凤姐看似不经意扔给他一个香囊道:“喏,回你的中秋节礼。”说完,撒腿便跑。
贾琏忙忙接住香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捧到鼻端轻嗅,再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动作一气呵成,视迎春为无物。
迎春忍不住开口道:“比起迎儿,哥哥更喜欢凤姐姐。迎儿不开心。”
贾琏脸色大变,慌忙来哄,连声道:“不是的,不是的。迎儿是妹妹。凤妹妹,凤妹妹……”贾琏毕竟年少面皮薄,情话还是说不出口。
迎春道:“凤妹妹便不是妹妹?”
贾琏认真想想,谨慎措辞道:“哥哥希望她不仅是妹妹。”
“无论她是不是二婶的侄女?”迎春问。
“自然。二婶是二婶,她是她。”贾琏斩钉截铁道。
迎春不是圣人,不能判断谁对谁错,更不愿插手别人的感情。哥哥和凤姐两情相悦,迎春深为他们欢喜。只盼望他们能白头偕老琴瑟和鸣,哥哥不似前世般花天酒地负心无能。至于凤姐,她虽是王家女,更是贾家妇。只要不让她和二婶沆瀣一气,凤姐绝对当得起女中豪杰、当家主母。
迎春心下主意既定,拍着小胸脯道:“如此,我便不告诉夫子你为了偷看小姑娘专门逃学。”
贾琏哈哈大笑,起身给迎春作揖,随手从迎春书架上拿了本书,心满意足离去。
迎春还想再赖会床,不成想她贺客盈门,元春拉着凤姐又来了。自打相国寺之事后,元春和迎春越发亲昵。每日里迎春下学,元春便来和她腻歪在一处,常常挤得贾琏没地站。
迎春以为今日元春也似往常,一待便是半日,不知为何,心底莫名不耐。见元春大大方方坐到上首,迎春问道:“大姐,二婶不是怀相不好吗,你今日怎么没陪着她?”
迎春重生而来,怎会记错贾宝玉的生辰?果然中秋节当晚,贾府众人饮宴。王夫人突然恶心呕吐。迎春便指着王夫人的肚子对贾母道:“祖母祖母,二婶肚子里的弟弟跟我说话了。他说他不喜欢这盘醉鱼,太腥气!”
贾母喜出望外,再看王夫人神态,赶忙招呼贾政去请太医,心内连求菩萨保佑。
不久太医便至,把脉后躬身给贾府众人贺喜,王夫人当真有孕。一时不仅贾母、王夫人,连贾政虽故作镇静,到底老来得子,亦是喜得合不拢嘴。
从那天起,王夫人就成了贾府上宾,元春犯错的事也便揭过。
迎春随口一问,元春却红了脸,喏喏道:“弟弟今日比较乖,母亲在补觉。我想着凤儿还没见过妹妹便带她来了。”
“哦?凤姐姐没说适才我们已经见过?凤姐姐还送了我她亲手绣的手帕呢!”迎春掏出凤姐送她的手帕显摆。
王熙凤进屋前先探头看过,发现贾琏不在,又是安心又是失望。这会儿子才缓过劲,笑道:“我早告诉大姐,我见过迎妹妹。大姐还偏拉我来,非说要我和妹妹一起去拜见妹妹的夫子,也学认几个字。”
“原来如此。”迎春了然点头,似笑非笑看看元春。元春心思被戳破慌忙低头掩饰。
今日水溶在梨香院上课,元春带凤姐去识字,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世子也。
迎春可不想掺和进这种事去,可架不住元春和王熙凤连环攻势,被架起来梳妆打扮往梨香院去。
三人偷偷掩去梨香院。迎春驾轻就熟,带着二人七拐八绕跑到学堂后窗,三人扒着窗沿往内偷看。
只见除贾珠贾琏外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锦衣少年,正站着同王晟讲话。
从迎春等人角度并看不见水溶样貌。且三位小姐个子都不高,踮着脚张望。迎春更是需要踩在丫鬟搬来的绣墩上才勉强露出眼睛。
偏巧元春今日为见水溶,刻意装扮过,就连衣服也是各色香料都熏了一遍。天热路远,元春长路走来裹了一身汗,再往风口一站,通身香汗气味颇复杂。迎春站在她下手,鼻子又灵,被香气一激,“阿嚏阿嚏”连打两个大喷嚏!
这边厢如此大动静水溶等人哪还能不知,纷纷回头。凤姐机灵,早缩下头去。迎春本就只露一双笑眼,喷嚏打出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元春却似事出突然不及应变,呆愣愣站在原地,美眸正对上水溶望过来的目光。
水溶万没想到书院还有女眷,赶忙调转头,私以为是夫子的另外一个学生,可是据母亲说迎春不过三岁。窗外的女子亭亭玉立,芙蓉面笑含春,哪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