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轻易夺人所好?何况,她这病来得蹊跷。旁人不明,她却深知是心病作祟。一旦得了二郎或哥哥回音,她当可不药而愈,没得浪费宝物。
只是话已至此,她再推辞,倒当真矫情,辜负人家姐妹一番好意。迎春便道:“却之不恭。”大方收下,还特意拿起药囊,放到鼻端轻嗅,一股药材清香扑鼻而来,其中有几种药材更是迎春遍寻不获的。
迎春如获至宝,喜滋滋正要出言感谢。唐玥伸出食指轻点迎春嘴唇,示意她再勿多言,好好休息。
唐珏俯身跟迎春约定,半月后她姐妹再次登门拜访,到时迎春必须尽地主之谊,好生带她们逛一逛。迎春含笑点头,唐家姐妹这才联袂而出。
望着唐家姐妹离去背影,迎春心潮起伏。打小大姐元春便和她不远不近。如今年岁渐长,二人之间更是仅剩皮笑肉不笑的面上情份。两相对照,不由得迎春不感慨连连。
那药囊当真有奇效,迎春把药囊放在枕边,也未服药,便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到三更天。贾琏归来,偷偷摸进迎春房中,看迎春熟睡,更听秋霜说迎春得病,分外心疼。可又怕迎春心中惦念,不得好眠,再加重病情。贾琏一咬牙,摇醒迎春。
迎春睡眼惺忪,睁眼一见贾琏,翻身坐起,双手拉住他胳膊问道:“哥哥,哥哥,师父怎么样?可有什么事?”
贾琏见迎春果然忧心重重,忙安慰道:“妹妹且放心,大师安然无恙。我赶到相国寺时,正碰上晚课时分。起先,小师父还不让我进。后来我说了妹妹十分担心大师安危,软磨硬泡,终于见到圆清大师。当时,大师正在做晚课。见到我,似是早有预料,和我说了一通缘法、自然的佛理。可惜哥哥我实在蠢笨,点化不透。后来大师便不再多说,只嘱咐我远行在外,与人为善。不知大师怎看出我要远行?妹妹你说,似咱们这样的人家,几个能离了京城这块四方天?”贾琏不知是否酒后纵马又被圆清大师一通禅机所激,话儿比平时多了许多。
迎春听得圆清大师安然无恙,便长出口气,总算放下心来。果然如二郎所言,是她多心!不知二郎见师父无事,又该怎生笑话她?迎春既安了心,顿觉周身轻快不少,药到病除,便不由自主想起柳湘莲来。
“二郎——”迎春失神嘴快,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赶忙捂住嘴,脸红红去看贾琏。
贾琏独自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见迎春无甚反应,以为她生病难受,正要按她躺下。忽听迎春脱口而出“二郎”两个字,贾琏右边眉毛一挑,质问迎春道:“二郎是谁?”
迎春哪敢当贾琏的面承认她私会外男,还和人家“搂搂抱抱”。提起搂搂抱抱,迎春便想到她又当着柳湘莲的面儿晕倒,还被他把人中掐出印来,顿时觉得羞臊无地。
想到此,迎春顾不得回答贾琏问话,赶忙伸手去摸自己人中。“咦?竟然不疼了?”迎春不可置信,伤处这么快便好了?迎春心里非但不觉高兴,反乱糟糟的十分失落。
“秋霜、秋霜,快拿镜子给我。”迎春忙忙招呼秋霜要揽镜自照。贾琏被晾一旁,颇有失宠之感,抱着胳膊生闷气。
迎春却未察觉,接过铜镜一看,可不嘛,人中处哪里还有半点形迹!也是,二郎能下多大力气。恐怕这伤痕,秋霜来寻我时便消退了。迎春想着,怏怏不乐靠回床上。
正所谓女儿心事,迎春自己都不甚分明,贾琏更加一头雾水。贾琏抱臂假装生气半晌,迎春也没发觉,只自顾自长吁短叹。
贾琏再憋不住,委委屈屈道:“妹妹,哥哥今日来回奔波百里,粒米未进滴水未沾,也不见你关心一句半句。怎么一个二郎,换你这般多深情叹息?”
此时贾琏还不知,这个二郎岂止是偷走她妹妹的深情叹息,更是要连人带财宝一气儿拐走了事!
迎春这才醒悟,忘了贾琏奔波一日,急忙招呼秋霜上茶果点心。秋霜细致,早就备好,只恐打扰她兄妹讲话,端着候在外室罢了。
贾琏本是争宠之语,此刻见着美味,才觉腹饥,抓起几个点心一气儿塞进嘴里,好险没噎着。迎春赶忙给他拍胸口,秋霜递茶给贾琏顺气。
这一打岔,迎春逃过一劫,贾琏把“二郎”这事忘记,又从怀里摸出一串佛珠递给迎春。
迎春接过一看,竟是恩师圆清大师日日拿在手中那串念珠,不解问道:“师父怎舍得将此物交给哥哥?”
贾琏边喝茶边道:“我也不清楚,大师只说此乃信物,让你好生保管,日后自有大用。”
迎春听罢,将念珠翻来覆去验看一遍,也没找出什么特异之处。又放到鼻前闻了闻,不过寺庙香火味。只是念珠经年累月被师父握在掌中,倒沾染了许多恩师身上味道,闻之,如师父亲临。迎春欢喜无限,握在手中,再不肯放下。
贾琏见迎春欢喜起来,也终于放下心来,正准备回房歇息。贾琏突然想起“二郎”来,脸色陡变,对迎春说道:“说来也巧,我拜见过大师离开之时,有个小沙弥拦住我,对我说,有人让捎信给你,说什么师父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