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叹风跑到客栈后门时已是气喘吁吁,接着屏住气,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尖徐徐潜行,进到后院,看到自己房间窗子开着,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段叹风环视四周,最终目光锁定在那棵离窗较近的杨柳树上,于是他抱着那树的身子,慢慢往上爬,不一会儿就爬上了顶端。他先伸出一只脚试了试离窗较近的枝干,其极富有弹性,在确保没什么问题的情况下,才两脚着力枝干上,迟疑地望着窗户半天,心中极怕此举会摔断腿,但一想到回去被舅妈抓住会被挨饿挨揍,乃至各种体罚摧残十来天,就马上鼓起劲儿来,屏气一跃,到窗跟前时,慌忙伸手死死抓着窗台不放,怎地忽然从下面传出舅妈叹息的声音,吓得段叹风赶忙爬进房内,躲在窗下听到舅妈似乎在叽叽咕咕说些什么:“这臭小子,夜里偷偷死出去玩,看他回来不抽死他!”,说罢,就从后院传来“嘭咚”一声巨响,吓得段叹风凌乱地收拾了些行李,将玉箫和那张纸用丝帕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揣在怀里。
刚收拾罢,就突然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凭着多年自己的感觉,一听便知是舅妈,这急得段叹风赶忙从窗口往下跳,跳到地上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外。跑出门后才顾及到自己的脚,活动了活动,暗自庆幸这双脚倒是保住了,不由得仰天大笑道:“我一代大侠,跳个这又算啥?”,毕竟段叹风有好一阵子没吃东西,早已饥肠辘辘,肚子也不自觉地打起咕噜。
段叹风径直往南城门外走,不知怎地走着走着就到了龙涎溪,肚子的咕噜声也越发响亮、频繁。
段叹风放眼望去,瞧见在不远处有颗树,就扳下个结实的树叉,去了叶子,当鱼叉使。段叹风来到小溪边,弯下腰来,在溪中找寻鱼儿的踪迹,溪水很清。段叹风在无意中瞥见到自己脸蛋,他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脸,突然情不自禁地笑了,也是越看越发觉得好笑,接着他又是捏,又是揉的,对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真是感觉十分好奇。
蓦然有人几近调侃道:“这是哪来的土孙子,还学姑娘人家照自己脸,害不害臊?就瞧他那样,一看就是个穷要饭的,也就一乌龟王八蛋!大师兄,我说的对不?”,“捱呀呀,像我二师弟和三师弟如此fēng_liú倜傥,令女孩子一看便倾心相随的人,在这世上,又有几个?咱们还是赶快赶路,去少林的路还些距离,免得又去迟,被人家奚落。”,“大师兄说的对,走,咱们赶紧赶路。”。
段叹风看着这七个人徐徐走远,他们都腰持佩剑,衣着十分洒脱超俗,倒不像是寻常子弟打扮,心中暗自想道:哎,我要是有把剑,那该多威风,多潇洒!至少别人见到我会太敢欺负我哩!哎,管他哩,倒是得先吃条鱼填填肚子,再美美地睡上一觉补补精神,接着呢……干嘛去呢……对了,他们说什么少林,我不妨去凑凑热闹,反正也没啥事做!不一会儿,段叹风就叉到两条鲤鱼,用溪边的石片去了磷和五脏六腑,再寻了些枯枝败叶,用火石生起火后,就用枝条架着烤了起来,烤鱼的香味愈发浓烈,虽没烤熟,他早就克制不住自己肚里的蛔虫,索性用手先扳了个鱼尾巴,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口感十分爽脆。段叹风却始终觉得少点什么,忽然想起,却失望地摇头叹道:“要是此刻能有壶酒,那得更美味!”,“谁说没酒哩,我有!”,突然传来一个十分尖锐洪亮的声音吓得段叹风赶忙从地上爬起,向四处张望,过了许久却都不见一个人的身影。“小伙子,我在这儿哩!”,蓦然那人又说道。
段叹风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满头白发、满脸银须的老人正卧在树枝上举壶喝酒。段叹风从惊吓中缓和过来,有些生气地对那老头子骂道:“你爷爷的,在那里装神弄鬼,有本事下来!”,“咦,我下来喽。”,话音刚落,那老头子轻轻一跃便到了段叹风跟前,挤着眼睛笑嘻嘻地指着手中的酒葫芦对段叹风说道:“小兄弟,我拿这半壶酒换你一条烤鱼,如何?”,段叹风一听是酒,顿时高兴起来:“来,反正有两条,和你换,和你换。”,边说边拿起一条烤鱼往那老头子怀里揣。老头子心想这真是求之不得,不求自来,他见此便也将酒葫芦一个劲地往段叹风怀里揣,一手接过烤鱼,就狼吞虎咽起来,啃得连骨头也不剩。
老头子一会儿便吃完一条鱼,而葫芦里的酒却刚入段叹风的口,一入口,段叹风就立刻全数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嘛,这分明是水,哪里是酒,泼老头子,你诈我!还我烤鱼来!”老头子一个转身便到段叹风身后,迅速点了段叹风的穴,段叹风于是就像个木头人似的立在那。“哎,小兄弟,你喝的对老夫来说绝对就是酒,你不把它当酒,它就当然不是酒喽!”说罢,老头子就提起酒葫芦仰头咕噜一大口。“泼老头子骗我鱼吃就算了,还点了我的穴,难不成你还想要杀人灭口?”,那老头子像孩童一般,撒娇似的用长辈的口吻对段叹风说道:“你这臭小子,我老头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不亏欠谁,你怎能这样诋毁我名声?”。段叹风听闻,用极其冤枉的口气仰天叹道:“哎,老头子,我并没有诋毁你的意思,只是我真不服气。你吃了我的鱼,美了你的嘴皮子,反倒你接着又颇有兴致地捉弄我一番,这又是乐了你自己!我是做了个大亏本买卖,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那